来,但话到半截,却又停住了:“呵呵,没什么事,只是想起叶先生,过来看看。”
“喔,多谢秦组长牵挂我,我听秦组长无缘无故叹息,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确实只是忽然想起,来看看叶先生过得如何,叶先生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牢房内响起叶欢的叹息声:“我也是随便问问,也不知怎地,这几日心血来潮,总觉得自己在这里住不了多久,可能要出去了。”
“这……”秦思琪心中咯噔一下,现在陈鲤出世,虽然吕仙之已经做了精心准备,所有人也在配合他,但秦思琪心中,实在对他没有多少信心。若吕仙之不行,当然,吕仙之是肯定不行的。如果到那个时候,肯定还是要请叶欢出山的。
这世间真的有第六感之类的东西嘛?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次来见叶欢,也不知怎地,秦思琪觉得叶欢有些奇怪。
体散幽香,声音缥缈难寻,总觉得他就在眼前,可偏偏看不见他。
事实上,就连秦思琪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叶欢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哪怕这次面对的敌人是陈鲤,她对吕仙之是半点信心也没有,但总觉得,只要叶欢出手,这件事便有十成十的把握。
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混乱的思绪,秦思琪觉得自己不能再跑偏了。
“叶先生在这里过得好便可,我也就放心了。来日有时间,我还会来看叶先生的。”
秦思琪离开牢房后,那种深沉的疲惫感又涌了上来。心中略略感觉奇怪,在靠近叶欢时,便会觉得轻盈,离开后又变得沉重。
待秦思琪走后,叶欢才缓缓显出身形,他轻轻叹息一口气,明亮的眸子缓缓熄灭。
过了今天之后,秦思琪的压力越来越大,陈鲤的出现,来自上面的苛责……一桩桩一件件,压得秦思琪喘不过气来。
这肩上的担子是越来越重的,并不是那么好挑。
虽然明知不应该,但秦思琪去见叶欢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不知怎地,在靠近叶欢时,她总会感觉放松和松弛。
而叶欢对于她的到来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敌意,二人只是有一言没一言的聊天。虽然西凤楼一直将叶欢当做最大的敌人。但秦思琪并没有真的靠近过叶欢,当然也无法了解他。
此刻秦思琪才发现,在叶欢那一幅丑陋的皮囊下,竟然有一颗俊逸非凡的灵魂。古今中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竟然无所不精。
最后,就连秦思琪都难免发出感叹:“今日方知叶大少为何是叶大少。”
那在江湖上闯出来的赫赫威名,毕竟不是假的,而是真金白银,自己用自己的血换来了。
现在叶欢和秦思琪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网友一般,互相倒也聊天,只是秦思琪从始至终,没见过叶欢的面。
在某一日,秦思琪下意识问过叶欢:“假若西凤楼永远不会放你,你准备一直待在这里嘛?”
“不……”叶欢平静的回答:“我会离开的。”
“可是……”秦思琪道:“这里在地下五十米,四周是坚硬的山石,根本没有人可能从这里走出。”
“我住过比这里还艰苦的地方,那时也有人告诉我,没人可以能走出去。后来,我还是走了出来。”叶欢在黑牢内的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此刻说起,也是稀松平常,不过最后,一向恬淡的叶欢还是露出了几分狰狞:“这世上已没有什么地方能困住我,如果我还未离开,只是因为我不想离开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还差一点时间……”
“还要多久?”秦思琪下意识问,虽然她并不知道叶欢所说的是什么事。
“快了,很快了,也许明天,也许现在,也许下一秒,也或许,需要一百年。”
这一刻,秦思琪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和寺庙内的高僧交谈一般,不知所云,却又似是而非。
而秦思琪也不能总是和叶欢聊天,她还有她要做的事情。陈鲤已经进入金陵,再不想法拦阻,她就要进入海都。
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这里吸引着无数双眼睛,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全天24小时监控,西凤楼上下万众一心,只盼着大家厚积薄发,能将陈鲤消灭。
而吕先生摩拳擦掌,一直在等待那场梦中的雨,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不过最后,他并没有等到那场雨,而是等到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