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提示:本文有少量朝堂背景。但不涉及宫斗,也不会披着高贵不凡的外衣,作威作福。只踏踏实实在民间种田经商,然后嫁人过着幸福的小日子……
大门一开,高举过头的扫帚砸了下去。
站在门外的人,幸亏反应得快,向旁一闪身,怪叫道:“四娘!你发啥疯呢?!”
张四娘听得这叫声耳熟,定盯一瞧,竟是元娘提着灯笼躲在门边儿。
她忙将扫帚扔进院里,“嘿嘿……没咋,我以为是,是别人……对了,大姐,这么晚了你咋还来了?”
天黑下来后,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显得姐妹两人的说话声就比较大。
元娘见问,忙走到她跟前,压低嗓音:“四娘,二娘今天可曾来过?”
“嗯,”四娘点头,“今天晌午的时候来过。”
元娘眼睛一亮,紧接又黯然下去,“晌午?不是晚上吗?她来找你干啥?”
张四娘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将二娘来卖爆米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元娘。末了,“大姐,二姐出了啥事了?”
“五十文钱……”元娘喃喃自语,脸色渐渐发白,“娘压根就没见着那五十文钱……不好,这死丫头别是真的跑了吧?”
张四娘听完元娘诉说晌午发生在张家小院的事情,也觉得二娘八成真的是跑了。
二娘可是有“前科”的人,去年夏天的时候已经跑过一回了。幸亏没跑远,去了养蜂贺老伯家里帮人家干了一晚上的活,赚了勺蜜吃。
“……罚不给她吃……娘趁天黑去菜园子找她……送饭……院子里的人就不见了……”元娘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她现在手里有了五十文钱,也不会再跑去弄人家蜜喝了。”
“大姐,你别急。我和你一道去找。”
张四娘跑回屋子里,把事情和宋王氏母女两人说了。便提了灯笼和元娘一道往高崖村去了。
宋王氏母女两人在四娘走后,也坐不安稳了。便由宋氏去寻了顺子,在西山村周围去寻二娘。
“……大魁叔家去了没?”四娘问道。
“……没有……”元娘没去,是因为怕大魁一家笑话。一个姑娘家总离家出走,名声很不好。即便大魁家人都很好,可毕竟是她未来的婆家。总会有所顾念。
“大姐,咱得先去大魁叔家问。”张四娘突然想到了与二娘一起卖爆米花的柱子,两人私下里走得近些。或者能知道些情况,“你不方便出头,我就一个人去找梁子哥问。他家人若也跟着出来问我啥事的话……我就说作坊里的事情……也好扯谎……”
“妹妹,真是难为你了。”元娘想来想去也只能四娘出头,自家与梁子太熟识,不好扯谎的。
到了大魁家院门口,四娘让元娘躲起来。
自己则拍响了院门儿,大魁家屋子里还亮着灯,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大一会儿,梁子披着衣服,问了一声:“谁啊?”
张四娘应了一声,“梁子哥,是我,四娘。”
梁子一听,加快了脚步,“妹妹,你这是出了啥事了?”
“嗯。也没啥事,我想问柱子哥在家没?”张四娘往院门里探了探头。
梁子觉得奇怪,四娘很少与柱子来往的,“柱子去我舅家送菜籽了。明儿个能回来,你找他有事?”
张四娘闻言一怔,心下当即一慌,盯着梁子的眼睛问道:“柱子哥走的时辰,不会是吃晚饭前后吧?”
见她如此相问,梁子也跟着警觉起来,“没错,是过吃晚饭走的。说要在舅舅家住上一晚,明天一早回来。四娘,你别卖关子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四娘的心凉了半截,将二娘离家的事情说了。
照此说来,两人走的时辰差不多。
张四娘招唤元娘出来,现在不是躲着的时候了。梁子知这事儿肯定假不了了。
梁子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顾上不别的,就往张家的菜园子里跑。
二娘离家的事情,没敢惊动老爷子。
上房的屋子是黑着的,老爷子累了一天,早就睡下了。
“……上次我就见他们在这里鼓捣……也不知是什么……”
元娘提着灯笼,梁子在菜园子的角落里翻找,不大一会儿,看到墙角处,有一处新翻动的土质。四娘忙将铁铲递了过去。
挖了几下,是一处浅坑,坑里有一个木制的匣子。梁子一眼认出那匣子,是原先柱子藏在家里那棵大树里的“宝贝”……竟是给了二娘了……
匣子打开,空空如也。
“大姐,看,是钱……”张四娘蹲在地上搜寻,在浅坑的土堆里发现了一文钱。
三人对视一眼,由此可见,二娘走得时候该有多匆忙。
“……这一冬天卖爆米花的钱,能有三两银子了吧……”元娘喃喃自语。
“……再加上今天晌午的五十文钱……”四娘接口。
梁子深吸了一口气,若是柱子与二娘一起跑的,那两人的手里足有七、八两银子之多。
都够买一亩良田或一头壮牛的了。
原先家里人都没把爆米花卖钱当成正事儿来看,也没有人想到把两人手里的钱都上交给长辈。都以为是挣些零嘴儿的小钱……殊不知,这小钱儿日积月累也能攒成大钱儿……
“我这就去舅舅家一趟……如果没有……元娘,你也稍稍放心,毕竟是两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意外。”梁子见元娘的脸色很不好看,心疼极了。
“可……他们跑哪儿去了呢?”
“大姐,咱们先把大伯和婶子找回来家来。等梁子哥的信儿吧。”在四娘看来,二娘与柱子一起跑的可能性最大,难得二人“志趣相同。”
“对,大晚上的,这事儿别张扬。我马上就去。”梁子说着话,就要走。
他舅舅家在鹰守村,离高崖村不算近。
张四娘让梁子去宋家借驴车去鹰守村。这样能节省时间与脚力。
于是,三人分头行动。
待和元娘把张义忠两口子找回来,已过了子时。
张四娘怕宋王氏母女担心,不好在张家多待,反正梁子回来得先到她家还驴车。在家里等消息也是一样的。张义忠送她过了吊水桥,便回去了。
“……啊?二娘和柱子?”宋王氏听四娘把事情经过这么一说,心下骇然。
张四娘思付了一会儿,道:“只怕这事儿二姐早就和柱子两人核计好了的。被爷骂,被爷罚,不过是个由头。”
二娘在菜园子里埋钱,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她与柱子卖爆米花是秋末的事儿,这一冬天正是农闲,两人走街串户,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转着卖,几个月下来,有那么些银子也不奇怪了。
想到晌午二娘对她的抱怨,看来她对目前的家境很是不满。她本身就懒、馋。从前因着家里卖酸梅汤有了进项,日子好过了些。她跟着解了不少的馋。后来又赶上过年,饭菜又都是鱼肉好吃好喝的供着……
可眼下,因着烧了私塾家里拉下了饥荒,老爷子又下了不允大房帮工堵了他们家的后路。大房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二娘受不住了,跑了……这么做也是符合她的性格。
这时,宋氏也回来了。
“……送我回来,就回家去了。他爹最近身子不太好,整夜的咳……”
宋王氏点头,“往后,咱家里头有啥事儿就少麻烦顺子。百事孝为先,万不能阻了顺子尽孝。你有空儿也常过去看看吧。再忙,看一眼老人的时间也是有的。”
宋氏咬了下唇,点了点头。
顺子爹虽然应了这门亲事,可心里头仍看不上宋氏。
宋氏自打与顺子订了亲后,开始也常去顺子家帮忙收拾屋子,做做饭啥的。可老爷子并不给她好脸色,她过门后,若再不能生,只怕这日子不能好过了。
可不管怎么说,顺子爹都是她未来公爹。老人病了,于情于理,都应当去看看他的。
张四娘转了两人的话题,把二娘的事情与宋氏又重述了一遍。
“……一个人跑了,就想着别出什么事才好。两个人一起跑了,虽是放心,但二娘的名声也就完了。村子里的人会咋想他们两个……”宋氏分析道。
张四娘一听,这才想到这一码事儿,真要是两人一起跑的,那不成了私奔了嘛?!
两家人都别想着抬头做人了。
高崖村就那么百十来户的人家,村人长年居住在一个村子,没有什么流动人口,谁不知道谁家的那点子事啊。藏是藏不住的。
两个人跑了一天、两天的回家,编个瞎话倒是好说。万一时间一长,总也不见人,这事儿就捂盖不住了。
一时间,张四娘也矛盾不安起来。
直到了寅时(凌晨三至五点),刚合眼睡着的张四娘,被敲门声惊醒,飞快地穿上衣裙去开门。
“梁子哥,咋样?”
梁子将驴牵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人是去了,可送完菜籽就走了。没在舅舅家住……这下可好了,把舅舅也给惊动了。”
“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张四娘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梁子摇头,“说别人出意外我信,就柱子那机灵劲,他出意外我可不信。再说鹰守村到我们村子一路都是平坦的村道……不可能的……”
“咱们村子里,我娘也找过了。”张四娘道。
梁子苦笑:“他们要是打定主意跑,就不可能在这附近村子里待着。卖了一冬天的爆米花,这十里八村的,谁不认识他们呐。”
“梁子哥,你别急。你回高崖村里报个信儿,再合合眼,歇个乏。我正好天亮后要去镇上,不如我就先去姑夫的医馆里找找。万一他们去了镇上,也说不定。”
梁子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又说,明个儿一早,他也过来。两人一道去镇上。
梁子走后,张四娘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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