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孙女不满,尽管处置。”
见到她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王氏唯有苦笑,突然转身,走到檀木雕花的椅子上坐下,满是褶皱的老手一边敲打着桌面,一边叹道:“都是当年留下的孽债啊……”听她这语气,显然是知道苏氏当年所作所为的。
左丹青讽刺的勾起唇角,王氏果然够自私的,明明可以干预却偏偏袖手旁观,于她而言才不会计较一个妾室的死活,其实苏氏走到今天的地步,多多少少也跟王氏脱不了干系。
她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氏就越是大胆,甚至到最后,坑害了自己的儿子。
思及至此,左丹青讽刺的笑容更深,悄悄抬起头去看坐在桌边的王氏,只见她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她等的眼皮打架,因为昨晚未休息好而困倦不已的时候,王氏才终于发话:
“四丫头,你昨日的所作所为,我并不打算怪罪你。”
听到她的声音,左丹青干净强打起精神应付。
“祖母宽宏,孙女惭愧。”
听到她这看似认错却毫无认错态度的话,王氏不免有些愠怒,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开口:
“你不必如此,我虽然不怪罪你,却也是不赞同的,如今我们是彻底给苏家得罪了。”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左丹青讶然的抬起头,正对上王氏意味深长的眼神。
“四丫头,有些话想必我就算是不说,你也会懂得。”王氏边说边叹气出声,理了理思路,又继续道:
“昨晚最初得知你母亲害了铭儿的时候,我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说这句的时候,王氏虽然还难掩怒气,却不想以往那样的强烈。
“可是到了后头,我却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我们这些活着的还得好好活着,所以……”王氏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
“我没有折磨她,就干脆利落的处理了。”
左丹青越听越是心惊,甚至抬眼讶异的盯着自己这位祖母,她居然会主动跟自己提起此事,以她平日里的性子,不应当好好遮掩,让人半点察觉不到才是么?
王氏没有理会她表情的变化,而是自顾的继续:“你许是以为我这么做太残忍,可是为了让她不多嘴,不给左府惹来一身骚,我也只好这么做。”
这点左丹青倒是赞同的,以苏氏的性子,若是或者见到了苏啸天那还了得。
“孙女理解祖母的为难。”左丹青淡淡的附和了一句,王氏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越攥越紧。
“你理解便好,这事儿,不会就这么完的。”王氏想到苏啸天在内室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担忧的皱紧了眉头。
不会这么完?呵呵……左丹青苦笑,就算没有今日之事,苏家又何尝想要放过她了。
见到左丹青脸上并无惊骇也无担忧,王氏立马明白她是对这些心中有数。
“四丫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前,是祖母眼拙了。”王氏苦笑,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事到如今,你去乡下的庄子先避避风头吧。”
左丹青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疑惑的撇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王氏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左丹青听得清楚。
“苏将军问我此时的起因,就算我不说,他早晚也会弄清楚,所以,我干脆利落的跟他坦白了是你。”王氏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神色满是不忍。
左丹青恍然大悟,原来她今日特地将自己留下,不是为了问罪,而是想要自己离开?
“青青明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让祖母为难的。”她原本也没对王氏报什么希望,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便也坦诚一次好了。
“不会让我为难?”王氏挑眉,涩涩的扯了扯嘴角:“你已经让我为难了,还是听我的话,去乡下的庄子里先避避风头吧,你虽然对我藏拙,不肯说实话,但毕竟是我们左家的骨血,我不想见你出事。”
“祖母……”左丹青拧紧了眉头,前世她不会讨这个老祖宗的欢心,一直被左丹凤他们排挤在外头,幼时还偶尔丢丑,让她对自己好感全无。
可是如今,她竟然会跟自己说不想见她出事?
这样的骨肉亲情,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左丹青还在疑惑中,却又听王氏的重复道:
“还是那句,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你母亲亲已经去了那么久,你也不要执着于心了,好好过活,才是正经。”
是啊,好好过活才是正经,对于王氏这样的态度,左丹青无论如何都拒绝不起来,鬼使神差的,她终于点下了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