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了,身板缩回去的同时脚步横向迈出,跟螃蟹似的绕开梅千灯。
楚荀跑到床前,故意拿他床上的黑蚕丝床单做包袱布,一口气塞了十多件衣服,把各种擦脸擦手的膏和脂一股脑倒上去,其他零碎的东西也都胡乱塞了一些。最后他把包袱再打上两个结,勉强背起这个已经变成一个巨球的包袱。
“噗嗤。”
梅千灯居然笑了。
她进宫三天,楚荀每回看她都是一脸认真严肃,不苟言笑。
此时,楚荀对梅千灯的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有些惊呆。
原来这莽夫也会笑啊!
尔后,他反应过来,又炸一次:“梅千灯,你胆敢嘲笑当朝太子?!”
马车颠簸在山路上,楚荀养在宫里,是舒服惯了的小娇气,没一个时辰就浑身不太舒服。他要找小镜子给他捏捏,被冷酷的梅千灯告知不行,因为小镜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楚荀磨牙,他忍了。
等马车从隐秘的小道穿到荒无人烟之地,山脚下景色宜人,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树下等着个人。
马车停下,楚荀几乎是连滚带爬冲下来,抱着那棵榕树一阵猛吐。吐得昏天暗地,直把胃酸都吐了个干净,方摸着胸口顺气,顺手掏出块帕子擦嘴。
“小镜子,水。”楚荀气息奄奄。
有人递过来一个皮水袋,楚荀眼皮微抬,嫌弃:“把盖子打开啊。”
那人默默地把手伸回去,打开了水袋,又给他递过去。楚荀灌了几口清水漱口,还洒了些清水在帕子上打湿,慢悠悠擦了把脸。他用丝帕盖在脸上,想:出门真是件遭罪的事情,哎,还要对着那个莽夫。
拿下帕子,转身,就看到了梅千灯的脸。
“……”
这莽夫,连想都不能想,太可怕!
“小镜子呢?”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无端的心虚,楚荀环顾左右,随便找了句话说。
没料,梅千灯平静回答:“没来。”
“没来?!他不是在后面的马车上吗?”楚荀一个哆嗦,心感不妙。
“他已经去相国寺。”
“本太子在这儿,他去相国寺做什么?!”楚荀哆嗦得更厉害,气得要突发癫痫。
梅千灯对楚荀从始至终都没有惧意以及敬意,依旧语气平淡:“替太子掩人耳目。”
楚荀忽然之间感到一阵晕眩,他站不稳,赶紧扶住大榕树,一只手扶额,直揉眉心。他吸了口气,不够,再吸一大口,方稍有好转。
朝中只知道太子是去相国寺祈福,大家都知道小镜子是他的贴身太监,将小镜子放在相国寺确实情有可原。可是……楚荀眉头紧皱,望向梅千灯。此番前去安西,父皇说了两层意思。
赈灾是面上的,要看官府作为,百姓是否真的得到救助。
这并不难。
难的是那第二层*的意思。
“难道父皇只让你和我去安西郡?”楚荀受到了惊吓。
梅千灯不懂朝政之事,而他又是头一次出远门,可谓毫无自理能力,从某种精神层面,他们两个都是残缺不全的人。楚荀向来自信,然,这回他绝望起来。
“太子殿下,老夫站你旁边很久了。”
凭地冒出个年迈但洪亮的声音。
楚荀脑仁震荡,“宋阁老?!”
很好,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太子,一个毫无朝堂战斗力的江湖草莽,外加一个满腹经纶但年事已高的翰林学士。
楚荀给自己猛灌一口凉水,压惊。
后,狠狠lu了一把俊脸。
这征程,会不会有去无回?
“赶路了,要在天黑之前到达小镇上。”
梅千灯淡淡的目光落在楚荀的侧颜。
宋阁老看在眼里,扯着嗓门就把梅千灯的心思戳破:“小灯啊,不用太照顾我们太子殿下,十五岁的人了,难道一点苦头都吃不起吗。风餐露宿吧,我们要尽快赶到安西。
楚荀:……
梅千灯:“阁老,莫玩笑了。”
停顿。
“太子不经吓。”
【小剧蛋】
狄木阳:“你们知道我的姓是怎么来的吗?它其实有着深刻的涵义,从一开始便预示了本将波澜壮阔的一生,那是忠心耿耿的耿+单身狗(狗腿、狗血、狗带……)=狄”
让本将哭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