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化作一道残影,踏着树梢的枝叶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河水之旁,脚步踉跄的站在河边,鲜血随即如泉水一般染红了河面,与这夜色中稍显诡异,望着河水中的倒影,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自知长剑穿胸而过,虽有冠绝天下的内力护体,也难逃一死。
“我待你情深,你为何如此待我?”慕容秋雁清泪顺着面颊淌落,望着河水中的倒影,摇摇欲坠的喃喃自语问道。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传来。
“值得吗?”有声音问道。
慕容秋雁回眸望了过去,只见一身穿白色长袍,浓眉大眼的年轻书生,面带不解,正是前些时日在大名府城墙之外,曾围坐火堆的儒雅书生包文正。
“值不值得,都已经是这样了。”慕容秋雁心若死灰,凄婉的说道:“我怀中尚有银两,烦请请我尸身安葬,也算入土为安。”
“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会避开那一剑吗?”包文正神情复杂的问道。
慕容秋雁沉吟良久。
“不知道,或许会,也或许不会!”慕容秋雁举头望着夜幕中的繁星,随即只觉得心中清澈,说话也恢复了几分力气,心知已然是回光返照的弥留之际,嫣然一笑更显凄凉,笑着说道:“我此时才明白,你所言的绣阁绣女,为那人苦守一生,是何等的凄凉,何等的不甘!”
包文正闻言身形一顿,侧首望着远处的树林,神识笼罩之下,也看到了坟茔之中的一座矮小的坟头,昔年的佳人,早已化为一堆白骨,那就是吕三娘的埋骨之所。
回想起昔年在灰狼山狩猎之时的场景,回想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包文正心中也觉得凄凉之极。
扶住慕容秋雁滑落下来的身躯,望着面颊上的凄婉,仿佛扶住的便是昔年的吕三娘,皆是一般无二的情深,包文正叹了口气,运转真元朝慕容秋雁的身躯中灌输。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慕容秋雁慢慢的睁开了双眸,望着眼前黑暗的夜幕,听着河水流淌的声音,本道自己已然是魂归地府,却突然感觉前胸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手掌正按在自家的胸脯之上,热流随之传来。
又惊又怒,慕容秋雁运转内力却觉得空空如也,撑着身躯便要站立起来。
“莫动!”包文正本就揽着慕容秋雁的肩头,真元正在修补她被长剑穿胸而过的伤痕,见其略有好转便要挣扎,忙出声劝阻道。
慕容秋雁又羞又怒,但此刻热流从手掌传来,心知还活在尘世,胸前的剑痕如今只是隐隐作痛,不由得惊讶之极,长剑穿胸而过,乃是必死无疑,为何此番还能存活于世。
“那人与我同名,也名唤包文正!”
那日在大名府城墙外火堆旁边,这书生就曾说过这句话,而且又对六十年前的事情如数家珍,望着胸前的手掌泛着一层青光,慕容秋雁心中随即明悟了过来,这书生极有可能便是六十年前的仙人。
真元修补之下,伤口如蛛丝缝线,渐渐的修补的完好如初,包文正才收敛了体内的真元,将手掌从慕容秋雁的胸前收了回来,并且松开了揽着肩膀的手臂。
“你可愿放下魔教教主之位,随我修行?”包文正望着慕容秋雁的面颊,又回想起了吕三娘,于是轻声问道。
慕容秋雁心中孟辰的影子已然散去,站起身来双眸之中清澈之极,盈盈跪下说道:“经此一劫,秋燕已然看破了凡尘,蒙仙人不弃,愿拜在仙人座下。”
包文正颔首笑道:“你经此一死,又重获新生,当知这世间的****,皆不过是过眼云烟。”
慕容秋雁三跪九叩之后,站起身躯只觉得眼前顿时一亮,有五彩霞光泛起之后,包文正身上的书生长袍在这霞光中化作了锦袍衮服,头戴道冠泛着霞光尽显威严,手持玉柄镂空拂尘更显仙风道骨。
“走吧,先去大名府的客栈中梳洗一番,子时之后还有要事要办!”包文正足下一踏,有云朵升起托起身躯,单掌虚抚一道真元便将慕容秋雁的身躯摄来,随即腾云而起,朝大名府飞了过去。
慕容秋雁只觉得身躯一腾,站在白云之上瞧见地面的村落快速缩小,瞬息之间那大名府的城廓便已在眼前,心中只觉得如梦似幻。
云朵落在了大名府城外,包文正带着慕容秋雁来到了城内的一家客栈之中宿下,待慕容秋雁梳洗之后用过了吃食,又嘱她稍微休憩一番,待子时临近,这才携慕容秋雁前往大名府七里坡西侧的城隍庙。
慕容秋雁此番若非是包文正以真元相救,今日应是命丧黄泉,未免生出意外,还是前去与黑白无常揭过此事,以免拘魂小鬼无果之后,这黑白无常前来要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