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朕一直认为用牺牲一个儿子去磨砺其余诸子太过残忍,不公。”
“朕做不到,也不想效仿以前的明君。”
王译信听得极是入迷。
顾天泽却小声嘀咕:“只有您敢!”
乾元帝眯了眯眼睛,宠爱般再一次拍了顾天泽胳膊,手臂向上伸去,顾天泽却扭头,用眼神示意,不许弄坏我的头发!
“呵呵。”
乾元帝笑了,瞪圆眼睛的阿泽真真是太可爱,收回了手臂,“没错,只有朕敢这么做!”
给每个皇子公平的机会,让每个人都有发挥的余地,所有皇子向乾元帝展现能力,或是把乾元帝当作假想敌,时刻想着自己做皇帝该如何。
如果是一位掌控能力差一点的帝王,早就被皇子们群起而攻之了。
国朝祖制,太后有权定新君,这次行刺后,太后手中握有优势,又有祖制在,可最后太后却只能同四皇子妥协,不敢立幼主,顾天泽可以在京城来去自由,带回王芷璇,这些足以证明,乾元帝便是不在龙椅上坐着,朝廷上的大臣也时刻感受得到乾元帝的压力,不敢轻易乱动。
甚至大臣不敢以谋逆的名过于苛责定国公,蒋大勇等乾元帝面前的宠臣。
王译信虽然受了酷刑,可大臣们也阻止太后想要处决王译信的懿旨,没见到乾元帝的尸体,谁也不敢完全倒向太后娘娘。
因此在前任次辅家中的蒋氏和王端淳等人才能平安无恙。
“朕可以给你们两个一个实情,朕准备册十皇子为太子。”
“陛下……十皇子才两岁?”
放着成年皇子不取,册年幼的皇子,这……太胡闹了。
王译信劝阻道:“臣请陛下三思,其余皇子不会服十皇子,一旦……陛下……臣有罪,一旦陛下有个好歹,幼主登基,诸皇子许是以清君侧的名义谋反。”
“所以朕会教阿泽。”
乾元帝眸子透出一抹光亮,“朕能活得久点,会教导十皇子怎么做一个帝王,如果朕熬不过,那么阿泽便是朕指定的辅政之臣。”
“……”
王译信哑然,额头冷汗淋淋,片刻沁透了脸上的膏药,汗水沾到伤口上,伤口处很疼,可这分疼赶不上乾元帝做出决定,“您……您是疼阿泽的?便是阿泽对太子尽心尽力,将来呢?周公尚恐留言日,您……您想想汉武帝寻的扶正大臣大将军霍光,他最后被开坟鞭尸了。臣当然不是说新君一定会对阿泽不好。”
“你怕,朕的阿泽不会怕。”
乾元帝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顾天泽,给他足够思考的时间,“阿泽,你敢不敢接下辅政,为帝师的重担?把朕教给你的东西,完全的交给新君。”
敢不敢?
顾天泽慢慢的单膝跪地,抬头同乾元帝期许的目光相碰,“陛下所愿,便是臣的职责所在。”
“这才是朕养大的阿泽。”
“陛下……臣对此不敢苟同。一旦辅政大臣和新君发生争执,于江山不利。”
“江山?”
乾元帝不在意的笑笑,“有道是天下能者居之,朕眼睛一闭,不管后世的事儿。”
便是有前世乾元帝废了太子后,随意册立看得顺眼的皇子为太子的事情,王译信纵使是乾元帝的知己,也很难理解他。
莫怪乾元帝故去时,史官差一点把头发都愁白了,朝臣为了给他上尊号,吵了一个月有余。
王译信本想着自己夺舍重生后,让顾天泽活下来,乾元帝会少用屠刀冷酷的诛杀大臣,开创盛世的乾元帝会得到较完美的明君评价,谁知……乾元帝总有另外的方法让后世人对其的评价毁誉参半。
在随心所欲的皇帝手下,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王译信本想劝一劝顾天泽,可当他看到顾天泽同乾元帝自信,坦诚的目光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乾元帝敢给,顾天泽就敢做!
这对君臣也是千古难见的。
任性,霸道都到一起了。
“陛下,如果阿泽是您的皇子?您可会立他为太子?”
“也许。”
乾元帝想了想说道,“阿泽是朕的儿子,那么这世上就没有阿泽这个性情的人了。”
王译信也不觉得点头,兴庆阿泽是定国公的儿子。
“朕不向你总是宠一个,扔一个。”
“陛下!”
王译信窘得很,乾元帝叹道:“不过,朕也不像你下不了狠心,对放弃的儿女,朕不会再多看一眼,省得将来徒生烦恼。”
“王谨之,做你儿女挺辛苦的。你是该舍弃的时候,心不够硬,平时又偏心得紧,你忘了圣人的教训,不患寡,而患不均。”
乾元帝玩味的指了指王译信身上的伤,“所以你沦落到此地,朕一点不觉得为你心疼。早早把惹祸的东西关起来,锋利的爪子剁掉,你今日又怎么会受伤?”
“她是四皇子的侍妾!”王译信狡辩道,“臣不敢……”
“你是在提醒朕,你把麻烦送进四皇子府吗?”
“她是您送给四皇子的。”
王译信虽是羞愤,但胆子明显大了不少,敢同乾元帝争锋相对。
乾元帝撩起眼睑,微微一笑砸出重重一击:“子不养,父之过,谨之,就凭这两点,朕就可以再打你几十板子。”
王译信:“……”
他慢慢地下了脑袋。
“你舍不得,其实正是因为你的慈心,铸成大错。”
“陛下……臣不是没教过,她生而聪慧。”
王译信仔细回想两辈子的经历,王芷璇好像生而知之,在婴孩的时候就有记忆,晓得用各种软软,甜甜的表情抓牢他,这么一想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煞白,王芷璇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乾元帝以为王译脸庞煞白是因为备受打击,便不再为难他。
“给出药方的人是王芷璇?”
“是。”
顾天泽也没隐瞒,把卢彦勋审讯王芷璇的事情复述一遍。
“朕听说,曾经有高僧说她佛性极佳?”
“……是。”王译信点点头。
“既然她身有慧根,朕准许她出家。”
“遵旨。”
王译信松了一口气,王芷璇出家意味着乾元帝不会再追究行刺的事上王芷璇起到的作用,以及她投靠太后的事情。
“谨之,你去外面把人叫进来,朕也该准备准备起驾回京了。”
“遵旨。”
王译信拄着拐杖出门后,乾元帝低垂下眼睑,低声吩咐:“朕不想让他为难,朕看他这辈子学不会该舍弃舍弃这句话,既然如此,朕帮他一把,把王芷璇交给卢彦勋。”
顾天泽乐得如此,出家?还是放在卢彦勋身边比较保险。
起码要逼王芷璇把知道的药方,医术典籍都传承下去才能送去寺庙。
反正乾元帝一句出家的旨意,谁也不会深究王芷璇究竟在不在寺庙里。
“不过,王芷璇是绝色美人,卢彦勋能不能守得住?”
“姑父……”
乾元帝清了清嗓子,“出来!”
几名隐卫跪在床前,乾元帝比划了一下,隐卫再一次消失。
顾天泽也只是看到他们消失的方向,隐藏在何处,他还真感觉不到。
“朕可不想看卢彦勋犯错误,朕听说他挺好色的。”
“我以为他不会。”
“阿泽,你不该同王谨之一样。”乾元帝郑重的说道:“朕可没教过你手下留情这句话,记得,留情只是因你能完全掌握,而不是为了慈心。”
“嗯。”
顾天泽点头道:“我记下了。”
后山禅房,王芷璇朦朦胧胧间感觉到一股汤汁灌进自己口中,随后脸庞就似火烧一般的疼痛,“啊……啊……”
她是做噩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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