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青色披风的高大男子,夜风吹起他身上的披风,在他的身上腿上交缠着。他的身躯却巍然不动,如一座山一般站在船头。
夜色里常人很难辨别此人的神情,甚至连他的青色身影都似乎被隐藏起来。韦幼青却看出他眉宇间的亲热,急忙上前见礼:“二叔!”
许巍然伸出手来,把韦幼青接上船,二人一起走进船舱。绎心虽然也上了船,却站在外面,警惕的看着四周。黑夜静悄悄的,只有船尾传来轻轻的划水声。
“掌船的兄弟是自己人,咱们可以放心说话。”
韦幼青见许巍然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得心中一凛,问道:“二叔接幼青来,可是有很要紧的事要说?”
许巍然道:“幼青,李承宇已经打到了楚江边上,潭州不过指日可下。这江上大大小小的水匪,该有着落了。”
韦幼青听了,不由得竖起耳朵,点点头道:“二叔不是早就说过要投辰王哥哥吗?”
许巍然却摇摇头说:“不,我要是想投奔李家,何须等到现在?不仅仅是我,我们三兄弟,还有你即将要去见的岳庄主,都是如此。”许巍然最后郑重的补上一句,“我们不投奔李家。”
“不投奔李家?”韦幼青的心里一紧,许巍然不说“不投奔李承宇”,而是说“不投奔李家”,意思已经呼之欲出。
韦幼青抬起头来,正对上许巍然犀利灼热的目光,似能穿透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是,不投奔李家。”许巍然郑重的重复了一句,“我们有自己的主子,他在珍珠岛。少主,我们永远是朱家臣子。”
“珍珠岛?二叔是说爹爹?”韦幼青心里纠结不已。他沉默片刻,小声问了一句,“二叔想让幼青做什么?二叔也知道,朱家没有起事的资本。义父也不赞成打仗。”
许巍然点点头道:“少主不用担心,咱们虽然一心恢复朱家王朝,却决不会把主公逼上绝路。少主如今跟着李承宇,我们就帮李承宇,如果跟着赵家,我们就帮赵家。”
“跟着赵家?”韦幼青摇了摇头,“不可能,如今乱世,女主不可能成事的。别人不说,若真的是女主当政,只怕岭南和楚地,就不会善罢甘休。”
许巍然深以为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时文儿一定要自己来问韦幼青的主意。“好,二叔与你意见相同。不过,名为投李承宇,实际上该怎么做,少主心里得明白。不要小看了我们这几支水匪。”
“二叔说哪里话?谁不知道如今楚江的形势?二叔有把握说服那几支水匪来降吗?”
“降是不降的,我们只能说自己投靠谁。”许巍然道,“降了,就有可能会被人吞掉。横竖我们在江湖上逍遥惯了,如无朋山庄,各地蕃镇,哪个都要给几分薄面。降了,做个劳什子官,看那帮沙陀人脸色?这江面上没人愿意。”
韦幼青点点头道:“二叔,我明白了。”
韦幼青心里泛起一层隐忧,不知道岳宁远心里是不是与许巍然同样的想法。若是他想与李婧宝成亲,继续做水匪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