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风拂花香。
萧华雍侧首对上沈羲和为怔的目光,他的妻子无一不好,唯独过于与世无争。
他信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够有脱困自保之力,这是智慧。可她内心少了一股冲劲,对人对事都游离于纷争之外,若非有她想护的人与物,她只怕会活得心如止水。
正是这份难得的心性,也出现了弊端。
她不惧萧长卿兄弟,也知道一旦萧长卿有了夺位之心,他们必然是要殊死一搏。
然则,在这兄弟二人没有为她制造麻烦,没有成为她真正敌对立场的人,她从不想主动出击,倒也不是随遇而安,而是她骨子里没有强势与杀念,能够和平共处,她并不想大动干戈。
萧华雍的意思,沈羲和明白,她却是微微一笑:“北辰,或许生在天家,你是对的。然而我性子如此,行事之风已然深入骨髓,欲绝非一朝一夕。”
“不急,你知晓便好。”萧华雍温柔一笑,眸光微澜。
她是一个极快能够适应环境之人,有些时候她只是没有看到自己身份转变,应对皇家一切的性格上不足。
萧华雍很早就发现这些,但他从未想过要提醒,要强迫她去适应什么,去改变什么。盖因一切都有他担着,她只需要岁月变迁,仍旧初心如故便是。
只是现在他陪伴她的日子不长,亦不知是否还能得苍天垂怜重回她身侧。他不得不让她看清一切,唯恐这些她忽视之处,在他不能陪伴她之时,成了她的致命伤。
黑曜石般的眼瞳润泽柔和,沈羲和浑身都萦萦绕着如水般轻缓的柔光,她牵唇一笑:“嗯。”
相视一笑中是天清气净,岁月静好。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信王府内,萧长卿面无表情坐在榻沿,指尖摩挲着手腕上的印章,视线似落在静躺在榻上的萧长赢身上,又似没有聚焦,不知思绪飘向何方。
日落月升,屋内的日光悄然变成了摇曳的烛火,床上昏睡的萧长赢才吃痛着缓缓转醒,一声轻微的闷哼,引得萧长卿目光凝神,慢慢抬眼看过去:“醒了?”
打量一番,熟悉的布置让萧长赢知晓自己身在何处,他抿唇低头道:“阿兄派与我的人,尽数……折损。”
他心里很过意不去,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可见萧长卿培养起来是费了心血。
“他们本就是为了护你周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无需在意。”萧长卿神色平淡,“是太子殿下的人将你送回。”
“嗯。”萧长赢颔首后苦笑,“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他只怕早就派人一路尾随我,此人功夫奇高,我竟半点未察觉,太子的人送我回京都,不过花了两日。”
这个速度令萧长赢瞠目结舌,他还是一个重伤之人,一路上每到一个点都已经有人带着马车候着,日夜兼程,仅凭这一点,就能彰显出太子手下到底有多少能人。
“你可想过,你为何而伤?”萧长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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