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忆了一番大哥小时候的情形,确信自己已经将能记住的一切都记住了,春耕这才稍稍放心继续的看街上的热闹。
马车摇晃摇晃,终于摇进了一座府邸。
“两个?”
如今当家的是老爷,可老爷还没下朝,接了厉风等人进门的二管家立马就亲自跑去了杨老太爷的院子,将小主子带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杨老太爷。
只是,二太爷竟然有两个,显然其中一个是冒充的,这就要杨老太爷亲自去判断了。
要说这杨老太爷,他自己本身没有做过官,只是秉承着上一辈留下哪怕不做官,哪怕是种地,也要读书识字的规矩,自己边读书边种地。他却没想到自己养了个好儿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随后又中了举,索性就把家里的田地卖了一大半供应儿子进京,本想着光宗耀祖的。可谁知儿子确实争气中了进士,可路上却是差点将小命丢了,宝贝孙子更是下落不明,直到几年前才找回来。
不过,既然丢了几年的孙子可以找回来,那失散了几十年的兄弟呢?这是自打找回了孙子以后,杨老太爷心里一直不断回荡着的念头。
而如今竟然真的找到了,一时间,哪怕是知道有一方是冒充的,他也无法克制住自己惊喜的心情。
几乎是有些失态的,杨老太爷急匆匆的赶往了会客的悦远厅,一进来,他就将厅上众人扫了一遍。
那个有些畏畏缩缩的老人就是春耕吧?而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春和的孙子和孙女了。春和,春和……一想到这个名字,杨老太爷就忍不住想要相信那个曾经做过太医的春和就是他失散了多年的兄弟。
相互见礼寒暄过后,杨老太爷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春老弟,你……你说你是我兄弟,可有什么凭证?”
初一见杨老太爷,春耕的心几乎是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儿,可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就算他想不装也不行了。咬咬牙,他直接答道:“这位,这位大哥,我当初与家人在西和县往晔县去的路上走散,那时我才五六岁,不太记事,只记得爹会做木匠活,脚有些跛,娘耳朵下有块胎记……还有个妹妹,妹妹才刚出生没多久……”
话未说完,杨老太爷就不禁湿了眼眶,是啊,爹会木匠活,当初跛脚还是因为他小时候不听话掉到水里去,爹为了救他在水底的石头上撞了一下落下的病根,娘耳下也确实有块红色胎记,至于妹妹……唉,妹妹福薄,已经不在人世了。
春心冷笑,这些恐怕都是爷爷曾经说过的,也亏得三爷爷能记得这么清楚,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见杨老太爷已经信了自己的话,春耕松了口气,不敢看春寻,他有些得意的看向了春心,随即就有些感慨的说道:“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没想到你能找来,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了呢……唉……实在让大哥见笑了,这两个孩子是收留我的春家那边那位大哥的孙子孙女,因为大哥当初做的事不太妥当,我性子耿直插了几句嘴,没想到就得罪了人……唉,不提不提。也是凑巧,风哥儿路过府城就碰见他们了,听说是要进京见您,他们非要闹着来,咳,毕竟是晚辈,哪怕他们非要把我搅合个不得安静,非要我没好日子过,我也不能跟孩子们过不去不是?想来想去,也只好带了他们进京,好让他们死心。”
哎呦喂,说的好情真意切啊,好委曲求全啊,好善良体贴啊。春心轻哼了一声,只问了一句话:“这我就不动了,三爷爷啊,那您好好地怎么改名了呢?怎么原名被我爷爷叫了呢?”
说到这个,杨老太爷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春耕。
“告诉你也没什么,当初你爷爷还没出生,我进了春家就被改了名,后来有了你爷爷,你们太爷爷没念过书,想来想去就把我原来的名字给他了。”
哟,现在连名字都是你的了。春心再次冷笑。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春寻忽然轻笑了一声,很是轻松地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三叔祖您可还记得您比这位老太爷小几岁?”
小几岁?没想到春寻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能记得那些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大哥来家时他才四岁,要不是大哥头几年总惦记着找回去,他还不知道那么多事呢,这都过了几十年了,他哪儿还记得大哥比杨老太爷小几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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