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的,还要和掌握了大量资源的世家有利益交流,但世家底蕴深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愿意合作的,就要先从有交情开始经营。
“靠着陆区的关系,和陆家搭线,然后与之筹谋,陆家在水路贸易上乃是行家,幽平皆临海,若有陆家相助,则塞外、鲜卑、乌桓、高句丽、三韩、扶余乃至肃慎之物,皆可通过海陆贩卖,这一年是多大的利益?”
想到一直以来的谋划可能成空,王浚也不由焦急起来。
“相比之下,陈止背后的势力也略有不足啊,只不过他乃是陈家支柱,有太仆撑腰,涉及马政,乃吾之念想,又是杨家姑爷,那杨家坐镇关中,与关外也有联系,若能引为外援,则与我一东一西、一左一右,互为犄角,能去我后顾之忧,但相比之下,陆区要从边缘之人,逐步与陆家亲善,是艰难了一点,但这几年以来,我已经打好了基础,付出了许多,快到了收获之时,谁曾想,会出现这种事!”
原来,王浚看重陈止,乃至布局下来,营造气氛,要将其人收服,固然是看上了陈止的才学,但同样也看重他的背景,想要加以利用,和陆区是一样的道理。
“这事必须要彻查!一定要给我查个清楚,最好将匈奴人抓住,否则如何能解我心头之恨?不过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陆区是生是死,若只是被掳,务必给我救下来!”
几年的谋划,猛然间有了功亏一篑的可能,纵是王浚也有些难以拿捏心意了,露出了凶恶的一面。
旁边的幕僚看到这幕,心中清楚,除了谋划成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将军本意想让陆区和陈止相互牵制,用陆区压制陈止,让两人相互敌视,由他这位大将军裁决,从而增加自身权威,方便驾驭属下,若是陆区不在了,这个如意算盘也要落空,可谓祸不单行。
更不要说,如今的广宁郡需要一个心腹去坐镇,要不然王浚也用不着非给陈止换个地方当官,就因为广宁郡局面特殊,不是自己人执掌,让消息泄露出去,引来口诛笔伐都是轻的,结果陆区一去,这局面就混乱了。
顷刻之间,让王浚去哪里找个又有资格、又放心的人来坐镇?
想着想着,幕僚王赶忍不住劝道:“主上莫慌,想来匈奴人知道好歹,不至于真撕破面皮,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消息果然很快就传来了,但却不是好消息,而且这次不是通过军方渠道传来的了,而是走的驿路,是郡县间传递的消息,直接从代县传来,说了匈奴人在代县城门前的所作所为,对匈奴的行径大加批评。
但批驳之言,王浚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死死地盯着“挑广宁太守陆区首级于门前”这一句。
他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好半天,看的几个幕僚都担忧起来。
过了好久,王浚才长舒一口气,重新坐下来,然后眯起眼睛,半晌不语。
幕僚忍不住上去劝慰,却被王浚摆手阻退,这位谋划成空的大将军,用森然的声音道:“匈奴欺人太甚,但还不是我和他们翻脸的时候,朝廷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希望我幽州和匈奴为恶,相互削弱,我不能让他们如愿,且让匈奴再嚣张一阵子吧,这件事我就隐忍下来!先让他们在并州牵制朝廷的精力!”
众人听到这里,都放下心来,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王浚一怒兴军,将原本的战略布置打乱,现在看他还分得出轻重,便都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王浚又道:“陆区一去,很多布置就都乱了,广宁郡那边,你们尽快再选一个人过去,广宁的主位空悬了有一阵子了,不能再持续下去了,不然消息扩散,于我不利!”
几个幕僚点头称诺。
王浚接着又道:“另外,陆区这事不能轻易带过,先给朝廷去封信,就说匈奴嚣张势大,此番入侵,让我损兵折将,无力反击,但太守被斩首,首级还被匈奴人掳走,乃是耻辱,不可让朝廷威严扫地,请求朝廷再次出兵!”
王赶一听,暗暗叫妙,就道:“朝廷当然不会出兵了,说不定还要让咱们打头阵。”
王浚点点头,说道:“如此一来,就说幽州损失惨重,恐难为继,需要朝廷支援,要钱要粮要人,等恢复了,本将军自然出兵,至于期限,那就不好说了。”
“妙计!”幕僚点头记下。
王浚跟着露出一抹冷笑:“然后就是代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