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补家用。”
“什么?还要让普通百姓加入进来?这可使不得!”李立顿时大摇其头,并且用劝诫的语气说道:“主上,小的说一句话,这杂人加入,良莠不齐,更不好保护方子,何况这普通百姓未必能干得了精细活,他们来了,反而可能帮倒忙,让咱们这些匠人也手忙脚乱。”
“你的担心是对的,所以我让普通百姓相助的,是一些辅助的工作,闲杂的琐碎之事,就比如说我给你们传授的法子,要用到粘液,刚才李威就提及了纸张太薄的话,一揭就破,或者干脆就难以揭开,所以要将一些粘液掺入纸浆,用于润滑,使纸不粘,方便揭开。”
陈止一边说,注意到李立渐渐入神,仔细倾听,就进一步讲解道:“这个粘液,就要从一些植物中提取,如杨桃藤、槿叶等等,这些搜集藤叶、搬运来去,自后提取的过程,琐碎而繁重,若是用匠人为之,难免就要耗费人力和时间,反为不美,因而不如挑选民众相助,将工匠从这些繁琐的工序中解放出来,全身心的投入到造纸之中,不用担忧其他。”
他一说完,李立就陷入深思,试着理解陈止的话中之意。
而陈止也不打扰他。
按着陈止的想法,这造纸行业一旦树立起来,就可以进行扩大再生产,通过技术代差,发挥人脉优势,只要进展顺利,很快就能塑造出一个行业霸主,如此一来,需要的人手会逐步增多,从而增加就业岗位,也为代郡创造了一项新的特产,进而吸引流民,留住人口。
“这虽然只是小道,不能和世家坞堡中的人口对比,但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可以让世家麾下的民众对比,知道好坏。”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在游学时候,经过一座小镇,那小镇贫瘠无比,里面百姓的生活,更是清苦无依,偏偏这种局面下,他们还也一个劲的夸赞镇中的那位地主,说那位地主如何如何的仁义,对他们怎么好,其他地方的百姓生活的更苦云云。
但实际上,这些不过都是那位地主宣传所致,根本原因就是百姓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有限,被地主的宣传洗脑,信以为真,因而坐在井底看天空。
代郡虽然是一个郡,但因为世家坞堡对民众人身自、由的限制,其实一样有这样的问题,想要打破的话,就必须创造出对比。
那李立此时也想通了过来,不禁说道:“嗯,太守的这个点子,果然精妙,这薄执若是没有粘液,就不得揭开,而单纯的粘液除了掺入纸浆里面,也是毫无用处,这两边的人手还分开,这样一来,偷学了纸方的人也揭不成纸,而只搬运植物的更无从得方,万无一失!”
他的出发点,却还是在保密上,陈止摇摇头,有些无奈,却也不再多说,因为李立的担心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换成任何人,想的也都要是保密的问题。
“我拿出来的技术,目前是第一代,本就有推广的目的,况且很快就能抽签了,这保密的问题,倒不是十分迫切,而且还能作为一个鱼饵,钓一钓鱼,我虽不是武陵人,但捕鱼的事,也是乐趣颇多。”
陈止这边想着,和李立商讨着,那边李威已经带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因为是第一次开工,所需要的器械、粘液、制剂、施胶等等,都事先就被陈止派人配置好了,放在边上,让他们按着步骤使用,所以格外顺利。
不过陈止毕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所以吩咐了李立几句之后,就把小书童陈物留下,让他在这边照看,同时居中联络,自己则先回衙门处理公务去了。
经过了几天的忙碌,郡守衙门的里面的公务,已经是所剩无几,陈止的工作效率,让衙门上上下下的吏胥都叹为观止,很多积年旧事,在陈止出手之后,也是一一摆平,半点也没有停止他的工作进度,让人不自觉的敬畏起来。
所以他工作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
但是,等傍晚时分,这安静而井然有序的衙门,却忽然被一声呼唤大破了,随后就见陈止的书童陈物,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见到陈止,就迫不及待的喊道:“老爷!有了!有了!”
陈止顿时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看了一眼周围人诡异的目光,赶紧打断了书童:“歇口气,说清楚!”
陈物也意识到话中不妥,脸上一红,才道:“是作坊有结果了,出纸了!小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