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经学、道家之玄妙,乃为玄虚之道,比之佛学还要多出几分意境和韵律。”
苏辽笑着说:“但三本书送来,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接触到通典,其实还要多谢那五位高僧,否则要让主上的通典,被洛阳之人得知,还需要花费一些功夫,如今靠着一场佛评,一下子就全城皆知,个个议论,几个世家争相目睹,更是为了抄录誊写,爆发了几次口水。”
陈梓点点头说道:“现在,让更多的家族接触到通典,让他们对通典的认知和概念,不再局限于口耳相传,不再只是当成一时的风尚,而是切切实实的发现,通典的意义和珍贵,这样才能真正激起他们苛求通典全本的欲、、望,让太守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苏辽跟着就道:“不错,但要控制时间并不容易,必须让他们抄录的时间有限,又或者只能拿到赝品抄写,如此一来,心中的遗憾和不满,会促使他们派出家中的重要成员,前往代郡求书。”
“对,到了现在,太守整个计划的面貌,已经清晰起来,”陈梓说话的同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露出了感慨的模样,“本以为只是单纯的贩纸,筹集资金,同时扩大陈家在代郡的影响,但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一个连环计,一环套一环,看似荒唐的洛阳贩纸,其实也是应对北疆战乱的手段,甚至是最为重要的手段之一啊!”
苏辽也点了点头:“这才是精妙之处,通典之纸为的财,而通典本身可以扬名,通典的珍贵又为鱼饵,让各大家族坐不住,从而引起追捧,一如当年左思的洛阳纸贵,不同的是,这次要追捧起来,就得前往代郡,那里才能第一时间得到后续的通典卷册,为了表现诚意,他们还要派出家族中有足够分量的人过去。”
陈梓捏了捏下巴上面的呼吸,低语道:“这群人一去,想来太守是不会让他们短时间内就离开的,八成要留下很长的时间,过去我或许还会疑虑,太守用什么法子留人,但只是看着几册通典,就知道根本是杞人忧天了。”
两人这边还聊着,忽然就有人过来通报,说是江左的周家,派人过来拜访,说是有事相求,要见苏辽。
听闻此事,苏辽和陈梓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三四天之后,陈梓离开了洛阳,和河南等地筹备完好的物资队伍汇合。
陈梓在洛阳期间,深居简出,除了陈家的人之外,也就只有赵远等寥寥数人知道他的到来,因此直到他离开,这洛阳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陈止的左右臂膀,都在这段时间抵达了洛阳。
不过,在陈梓离开之后的第二天,整个洛阳的风波并没有平息,围绕着通典几册而泛起的波澜,越来越大,越传越广,更是有几个家族中,有子弟乘着车马,出城北去。
………………
与此同时,在北边的代郡,却是展开了如火如荼的夏麦播种。
城外的不少村庄,都展开了耕种,但和往日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耕作边上,多了许多身着青衣的男子,都是家丁模样,在田间地头站着,似乎只是在观察。
尤其是靠近“陈庄”的一片田地,更是家丁聚集。
此时,在距离陈庄不愿的一座小土丘上,正有一名中年文士站在那里,看着田中劳作之人,以及那一名名青衣家丁,正和身边的随从低语着——
“这都过去了近十日了,也不见这位太守的纸坊,又有什么大动静,反倒是这城里城外,不知道多少细作,想要潜入进去。”
“那纸坊能有多大影响?”那仆从微微一笑,“不久前,那陈止的心腹苏辽,据说领着陈太守的命令,去往洛阳宣扬陈氏纸,但想来以洛阳人的眼光,是看不上北地出产的纸吧。”
“嗯,很有可能。”那中年文士点了点头,随后却见到下面的田地中,有一名老农从地里出来,正在朝着田埂上的家丁走过去,他顿时来了精神,拔腿就走。
“有了有了,不知道这次能说出什么话来。”
中年文士的步伐很快,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他身边的仆从也不含糊,赶紧就拿着纸笔跟了上去。
等这主仆两人来到边上,老农已经和一名家丁聊开了,只听那家丁嘴里蹦出了几句话来,隐约能听到“八月上”、“中时”之类的。
“记下来,都记下来!”那中年文士却是连忙吩咐着,但说话的时候头也不回,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名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