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陈止就重新将名望金液累积到了三格多的程度,如果不是期间为了研究观气之能,反复使用,现在都要有接近四格的程度了。
这样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却也是正常的,因为这半年时间,正是先前那一番作为的发酵期,接连大战,名声传入民间,而那单梢砲等事物,又影响了朝廷层面,随后雕版印刷,直接就冲击到了士人阶级,又让寒门对学识的获取,有了一点变化。
于是,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的名声在多个层面流传、酝酿,名望金液当然是水涨船高。
“不过,现在还不是最沸腾的时候,大概还要等上半年,真正满了一年之期,才是收割名声最为猛烈的时候,那时候名声就可以通过都城洛阳,朝着更南方的地方传去,但在这之前,恐怕就要迎接一波攻势了,想来王浚是不会让我能安心种田下去了,更不会让我安安稳稳的把麦子收了,况且我现在也还有欠缺,这种事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眯起眼睛,脑子里转着念头。
“我现在夯实基础,正好是名望大潮到来的前夕,两者之间步调接近,等名望蜂拥而来的时候,若是能趁势而起,不光稳固代郡,还去除周遭隐患,甚至进一步获得幽州权柄,无疑就是趁势而起,否则便如领军一样,不能一鼓作气,那就是再而衰、三而竭,反倒要被拖累,说不定还是损伤根基,局势后退、势力衰减,崩而溃散都有可能。”
想着想着,他转身来到桌前,翻看着桌上的几封书信,那信封上写着诸多名字。
“这气运之道,现在看来除了自身经营、种田之外,还要靠着聚集人才,只是这个时代,有名有姓的人物,多数都是世家出身,先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北来此处,就是愿意来,多半也都有主了,又或者出仕朝廷,本想靠着张景生等人的关系,招揽他们背后家族的子弟,但有王浚在,因而远近世家都在观望,不愿意轻易下注,而且我这边也没有一个实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这就是无法封赏官职,更不能安定人心,用来守卫家园还行,想要出击却是缺乏名头……”
忽然,他的目光一顿,视线落在了一封信上,这信却是他人写来,落款写着“孙秀”二字。
看着这名,品味两句,他露出笑容,传令下去,很快就有一人过来,却是罗侯之子罗央,这位如今已经正式出仕,暂时只是闲散客卿。
“府君找我有事?”罗央大大咧咧,却也知道礼数,见面施礼,然后问道。
陈止便问道:“罗君,我记得你与那位赵王孙还有联系,不知现在是否还有书信往来?”
罗央听着一愣,但还是如实答道:“我与赵王孙不过点头之交,只是性子颇投,一次喝酒的次数多了,其实交情不深,不过若是府君有什么要我传话,我写个信给他,想来不是大事。”
陈止听了,点点头,跟着才道:“不是让你传话,而是让你去接他。”
“接他?”罗央再楞。
………………
“孙先生,咱们这转了一圈,还要回代郡,着实让人气愤!”
略显崎岖的官道上,马车正在飞驰,两边则是奔驰护卫的八匹骏马,不过他们的神色却不见多少紧张,反而显得很是松懈,甚至还有人好奇之下,正在听着马车里不时传出的话语声,只不过因为车轮、马蹄与风声的关系,听得并不真切。
当然,也是因为马车的里的人,有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马车里坐着的,乃是赵王孙刘车,以及憔悴许多的孙秀。
“公子先小声一点,听我与你到来。”孙秀的眼睛里还有不少血丝,面色十分苍白,“如今世子被广汉王软禁,王爷则被围困在赵国城中,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了,朝廷之上,三王争锋,而南边的冀州,江都王畏惧不出,那石勒已然是有恃无恐,而王浚虽然承诺,却是一再拖延,不过是想要掌控咱们的商队、人手罢了!”
“那也不该去找陈止!”刘车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不满,“此人对我毫无恭敬可言,而且半年以前就明言不愿意出兵相助,根本就指望不上,更不要说,和王浚的五万精兵比起来,他代郡的人马不值一提,恐怕都不到一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