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边的使者却是两个人,为首的那个看起来神色有些慌乱,反倒是旁边那一身从属打扮的,面色如常,见了陈止之后,这从属摘掉须帽,露出了真容。
“原来是何先生,好久不见了,如今看来,风采依旧啊。”陈止一见那人,便笑着赢了过去,原来这个从属者,乃是何经乔装打扮,见了陈止之后,便显露出真容。
面对陈止的问候,何经却是苦笑以对,摇头道:“府君真是客气了,在下这次可是焦头烂额,希望府君能看到过往交情上,可以网开一面啊。”
陈止却只是笑笑,并不接话,而是指着坐席,说道:“本来我还想着,要如何确定这边是否是慕容皝派来的使者,见了先生,就可以肯定了,不是那慕容昭在故布疑阵。”
见陈止不理自己的提议,何经暗自叹息,但听到最后,这心不由紧张起来:“慕容昭的人,府君已经见过了?”
陈止笑道:“不错,来此之前,就是见了慕容昭的人,他可是答应了我不少要求,只是希望我可以退兵,你说我该不该接受其人之言呢?”
何经心中惊讶,但脸上不动声色,只是问道:“不知那慕容昭都许诺了什么条件?”
陈止也不遮掩,说着:“倒也简单,我此来,本就是要问罪逃犯,慕容昭愿意交出慕容仁,然后撤掉兵马,恭送我军离开,日后每年皆有牛羊进贡,也算是给足了面子,诚意十足。”
慕容如今威震塞外,风头一时无两,所以才能让不少族群主动投奔,若是按照慕容昭这般作为,分明就是低头认输,还要进贡,既丢面子,也丢里子。
不过,却可以说是舍得下本钱!
因为当前这群城里的慕容子弟,尤其是对单于位置有想法的几个,都希望自己能主导这次退兵,接下来自是名正言顺的可以执掌恢复生产的权力,哪怕慕容廆醒来了,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大怒,但也要考虑到此次事件的实际影响,为了稳定慕容麾下的各族人心,他也要先咽下这个苦果,先维持慕容氏的架子!
这中原王朝有主战主和的传统,那些提倡和谈的,往往也被看做丧权辱国,但和谈之后,有的不仅没有下台,反而权势日隆,这是何故?便是因为内部问题,在外地的威逼下爆发,要先腾出手梳理内部,稳固统治。
说到底,这建功立业其实是锦上添花,维持统治地位,才是一切的根基,这一点,哪怕是慕容廆也得承认,因而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就算适当损失一些东西,也未必会被醒来的慕容廆追究。
更何况,这和谈的时候,往往也是排除政敌的时刻,如果能抓住机会,提前将几个竞争对手弄下去,那慕容廆就算醒来,可能也没有得选择了,甚至借此机会,得到权柄,分庭抗衡,也不是没有可能。
归根到底,内部问题优先,就连事后报仇,也要等平息了内部纷争再说,防止各族散去,分崩离析,而在这个过程中。
主导之人无疑就可以建立威望,为将来继位奠定基础,因为这威望说到底,也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而慕容廆这次重伤,结果如何也不好说,何况这伤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了,其实已让其人威望打了折扣。
当然,靠着城里和城外的兵马,也可以强行顶住,等周围救兵过来,但这是对慕容氏而言的选择,具体到一个个渴望单于之位的子弟,他们可不愿意拖这么久,以免节外生枝。
这个道理,何经十分清楚,但他却也惊讶于慕容昭的魄力,因为这几乎有些触及慕容廆的底线了,万一老单于醒来,勃然大怒,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惩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可以说是非常冒险。
只是面对这样的局面,慕容皝也不得不跟进,因为这个事,不能赌慕容廆是否可以容忍!
于是,想了想,何经开口道:“府君是明白人,该知道这话乃是空口白话,不可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