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怕死。”
就在上帝都以为郝连偃月在下一刻很可能开枪时,高飞却忽然全身放松,就像郝连偃月已经把手枪收起来那样,无所谓的耸耸肩:“但我觉得你更怕我会和你同归于尽。郝连局长,咱们一无仇,二无冤的,何必为了一个张耀明就冒险呢?我要是你的话,就会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毕竟这事也没有太多人知道,还不会影响到你郝连大局长的威名,对吧?”
“而且,我可以对你保证,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忘记你这个人的。”
高飞笑了笑,不等郝连偃月说什么,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尽管有只手枪在对着他的后脑勺,尽管他看出某个女人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但他肯定这个女人,绝不会做那种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事。
望着高飞的背影,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就算不闭着眼也能把他脑袋打爆了的郝连偃月,嘴角剧烈动弹了几下,最终却眼睁睁的望着他走了出去。
她不是不想开枪,是因为她看到高飞右手一直紧紧的攥着,手背青筋崩起,是那样的用力——她没有丝毫把握,在开枪的同时,依现在的体能能躲开高飞临死前的致命反击,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哦——哦。”
就在郝连偃月慢慢放下枪,用手捂住小腹闭眼露出痛苦之色时,一声申银响起,使她刚刚弯下的腰板,陡然停止,飞快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扭头冷冷的向张耀明看去。
被掐昏过去的张耀明,这时候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在看到眼前站着个人后,张耀明本能的一缩身子,尖声叫道:“你大人大量绕了我吧,我再也不敢——”
喊到这儿,张耀明才看出站在眼前的,不再是那个该死一万遍的高飞了,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站住那儿就像标枪那样挺直的女人。
愣了一下,张耀明脸上闪过一丝狂喜:“郝、郝连局长,是你!”
郝连偃月此时已经变得无比从容,尽管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淡淡的说:“是我。”
“那个人呢,叫高飞的呢?”
“你很希望看到他?”
“我很希望?”
张耀明脸上刷的浮上惊恐之色,连连摇头。
“他已经走了。张耀明,以后最好收敛一下,别以为你凭着老首长就能横行天下。以前没人敢怎么着你,那是你没碰到狠人。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的话,那你距离死也不远了。”
郝连偃月收起手枪,大踏步的走向了门口,在拉开门时,却又转身,冷冷的说:“还有,好好搞你的批文,尽量别做做那些找死的事,要不然一旦泄露,老首长也保不了你的。你现在钱,已经够多了。”
郝连偃月和张耀明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所说的那些事又是什么事,别人不知道,但张耀明却很清楚,他只是笑了笑,等郝连偃月走出去后,才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低声骂道:“草,我的事要你管!马隔壁的,当初要不是我们张家,你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吗?现在却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草!”
狠狠骂了两句后,张耀明扶着那个塑料盒子慢慢站了起来,反手抚着好像要断了的后背,盯着地上带血的吐沫,嘴里发出毒蛇吐信那样的嘶嘶声:“高飞,沈银冰,我记住你们了!”
被那个曾经杀入楼兰王国的白衣人记住,高飞的确很担心。
但被张耀明这种弱智纨绔记住,他却毫不在乎,甚至也不在乎得罪郝连偃月:那个女人,只是凭借身体上位的花瓶而已,根本不在话下。
走到最后一个楼梯时,高飞把攥在右手中的火机装进了口袋,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施施然的走进了大厅内。
大厅内,依旧像他离开时那样人来人往,不过气氛却更加热烈了些,尽管此前因为张耀明这颗老鼠屎的出现,有些让各位来宾扫兴,但大家来这儿可是发财的,没必要总是把那垃圾记在心里。
站在楼梯门口,高飞四下里扫视了几圈,没有看到那个身材高大的大洋马后,心中轻轻松了口气,却又缓缓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失落,使他感觉到了一丝丝疲惫,随意倚在了扶手上,从经过眼前的一个古装侍女手中,接过了一杯鸡尾酒。
高飞不但没有看到妮儿,也没有看到沈银冰,甚至都没有看到刘小龙。
他喜欢这种没有熟人的感觉,这样他会觉得轻松。
可是,就在他刚感到一丝轻松时,一个轻柔的女音,却在他身后的楼梯上响起:“高飞,你刚才去哪儿了?”
高飞慢慢的转身,就看到了穆天涯。
穆天涯站在一楼的拐角处,左手抚着楼梯,脸色平静。
看来,她已经在这儿站了有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