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晨吐的稀里哗啦,无比痛苦,无比恐怖的样子后,杜子康以为她应该崩溃了,是时候明白她跟高飞两个人,压根不属于一个世界中的人时候了。
因为杜道长曾经告诉他:高飞的世界中,只有敌人,和自己人,就是没有平常人。
王晨,最大的希望,就是成为一个平常人,像很多平平常常的女人那样,相夫教子,跟所爱的男人白头偕老。
所以他才断定,当王晨明白高飞的世界后,就该幡然醒悟,回头是岸。
可王晨在停止了呕吐,抬起头来的第一句话却是:“他的盟友,今晚会出现,对吧?”
杜子康正要给王晨捶背的手,一下子凝在了半空中。
刚才,就算他用极为神秘特殊的谈话方式,把王晨引到了高飞的血腥世界中去,让她感受到了那边的无法忍受,可她还是,没有离开他。
没有,有时候就是不想的意思。
唉。
在心中低低的叹了口气后,杜子康把清水杯子递给了王晨,轻松的笑着转身走回到了沙发前,坐下说道:“是的。今晚就会出现。或许,在红月升起时,那个人就已经来了。”
“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不会是……”
说到这儿后,王晨闭上了嘴,坐起来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没关系,其实我自己也不信,但我不得不信,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肩负着某种使命。任何人,想企图改变他的生活轨迹,让他忘记这些使命,无论做什么,最后才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这个人一步步的接近目标。”
杜子康无奈的耸耸肩,说道:“这,可能就是天注定吧?”
“天注定?嗯,只能这样说了。”
王晨抬起头,再次看向那轮红月。
刚才她两次看这轮红月,两次都有种毛骨悚然感。
但当她第三次抬头看这轮红月时,却蓦然发现:红月,一点都不可怕。
而且,还很浪漫,很温馨。
它就像是青人含情脉脉的眼睛,在你最孤独的时候,用目光跟你交流,让你深切体会到它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会让你有一种冲动:找个没有人的河边,坐在叶梢已经发黄的草地上,下巴放在屈起的双膝上,双手抱着膝盖,痴痴的望着这轮红月,回想最幸福的时光。
这种感觉很强烈,更真实,也很奇怪。
红月还是那轮红月,始终都在天边挂着,不曾有过丝毫的改变。
但王晨的心态,却一下子变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或许,以前就曾经见过红色的月亮,只是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它存在那样,就像这些天,我始终都被高飞负心所困扰,却从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同样的东西,同样的人,不同的心态,就会产生不同的想法。
王晨顿悟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漱嘴,又吐回了杯子,放在了案几上,脚步轻快的绕过沙发走向门口:“我走了,麻烦你跟酒店说说,全额赔偿这块地毯。天真的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不等杜子康说什么,房门就关上了。
杜子康呆坐在沙发上,盯着房门久久的都没有动一下,直到肚子里发出一声咕噜的轻响声后,他才慢慢回头,看向了窗外的那一轮红月。
那轮红月,真的像一只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讥讽。
这种讥讽,跟何秀城看着阴金花后背的眼神,一模一样。
阴金花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窗外那轮红月,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她没有穿衣服。
她那已经步入中年的身躯,依旧那样窈窕,就像还不到三十岁的花信少妇,尤其是那缎子柔滑的皮肤,闪着一层奶油色的光泽,更散发出一股子让男人着迷的气息。
何秀城无声的笑了下,从炕上走了下来。
他也没穿衣服:当一个男人,跟一个同他有过无数次恩爱的女人,在自己的小天地内时,衣服就是多余的东西了。
他走到阴金花背后,张开双臂搂住了她结实、弹性、柔韧性十足的细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的同时,下面也贴了过来。
阴金花的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的向后伸手,拿到了她很熟悉的一个东西。
何秀城在她耳边,轻声说:“金花,我已经太久没有品尝到爱的滋味了--你的身体,将养了这么久,也该好了吧?”
阴金花没说话,左手稍稍用力握了一下,但很快就松开了。
她侧脸,娇媚精致的脸上,带走抱歉的神色,柔声说:“秀城,真的对不起。我跟你说过了,我这个病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可能是思想上的。我也很想爱你,刚才--我也努力了,可我发现,我现在还没有突破那层障碍。”
何秀城的脸上,浮上了担心的神色:“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我答应你。”
阴金花没有说出日期,只是认真的说:“我会努力,尽可能的治愈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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