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到彻骨的寒冷,却无法阻止一万年的孤独。
她活着,却只能站在诸神殿前,孤独的呆在这个世界中。
没有阳光,没有鲜花,没有小鹿,更没有高飞--只有用语言文字都无法描述的孤独,惶恐。
这个世界,怎么会变成那样?
这都是因为死亡草盛开了,这是美杜莎对奥林匹斯山最邪恶的诅咒。
除了那些邪恶的毒蛇还在游走、妖艳的死亡之花尽情绽放外,黑暗上空还有数不清的冤魂,在大声哀嚎着,声音被寒风撕裂,偶尔会有一个冤魂,从黑暗的天空中一头扎下来。
扎向沈银冰,面目狰狞大张着嘴巴,张开的双手十指就像一把把利剑那样锋利,眼眸中却没有一丝丝的生机,只有让沈银冰无法直视的空虚。
这一切,都是因为死亡草盛开了。
死亡草盛开,都是因为奥林匹斯山上没有了铜叶草。
而沈银冰,却知道铜叶草在那儿。
铜叶草。
忘忧草。
仿佛间,沈银冰通过重重的黑暗,看到了贪狼最秘密的基地中,那些历经数百年才培育成草一样的青苔--这就是忘忧草,奥林匹斯山的铜叶草。
它们的叶子翠绿,就像生了锈的青铜,却绽放着无比的生机。
看到这些铜叶草后,沈银冰眼前的黑暗开始慢慢消散,天空中那个聚大的美杜莎头像,不甘的嘶吼着,怒骂着,哀嚎着,被春风吹向宇宙最深处。
那数不清的黑色丝状毒蛇,也都吱吱的叫着,在草丛中、石头上、树杈间来回的翻滚着,最后变成了一缕缕的青烟,袅袅的腾起。
阳光,金色的阳光,终于撕开了黑暗,照射在了奥林匹斯山上,洒在了一只早就变成白骨的小鸟身上。
那一具白骨开始发生变化,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开始生出新的肌肉,羽毛--终于,小鸟活了,欢快的叫了一声,跟它逐渐恢复生机的同伴们一起,展翅飞翔,在奥林匹斯山的上空,宣布生机的到来。
万物复苏。
那些石像,也开始裂开,威严的宙斯王、温柔的赫拉天后,清纯可爱的美少女们,忠诚的下人玛丽他们--都慢慢的复活了。
那么多的人啊,还有那么多的飞禽走兽,都围拢在沈银冰四周,就像此时正在向死亡草祈祷什么的赫拉天后那样,五体投地。
眨巴了一下眼睛,沈银冰眼前这些幻觉全部消失。
奥林匹斯山的黑夜,依旧那样迷人,温柔的轻风吹过脸颊,就像高飞的手,空气中飘荡着花儿的香气,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虫儿的歌唱声。
一切还是刚才的样子。
奥林匹斯山并没有被邪恶的黑暗所笼罩,那是因为死亡草还么样盛开。
沈银冰微微低头,看向了手里采着的那棵死亡草,再次稍微用力向上拔。
就在沈银冰刚来到死亡草面前时,只要用手指稍微一掰那些枯草,草叶就会碎裂成无数瓣。
可她仅仅听赫拉天后讲了一番漫长的话,眼前出现过一幕心悸的幻觉,这才用了多久?
死亡草的草叶,竟然有了十足的韧性:草叶不但没有碎开,青色已经从根部,染到了草叶的中间位置。
死亡草,在复活。
以沈银冰不能不震惊的速度,在迅速的复活。
“高夫人,您,只有十一天的时间,来制止悲剧的发生,让死亡草永远枯萎下去。”
就在沈银冰为死亡草邪恶的复活能力而感到震撼时,赫拉天后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天后阁下,你--”
沈银冰看向赫拉天后,张嘴刚说出这五个字,却惊恐的发现:就在刚才还婉约温柔的赫拉天后,却憔悴的不像样子了,就像猛地苍老了至少十五年:“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
因为发现赫拉天后忽然变老后,沈银冰心中惊恐,采着死亡草的右手一抖,拔下了那棵草。
“啊呀呀--”
一种很尖细、刺耳却又几乎听不到的尖叫声,忽然从死亡草的地下传了出来。
完全是本能的,沈银冰被吓得一哆嗦,随手扔掉了死亡草,低头看去。
她看到,在那棵草被拔除来的地方,竟然有鲜红的血冒了出来。
猛地,沈银冰脑海中就闪过赫拉天后曾经说的那些:要是拔掉死亡草的话,就会有鲜血冒出来,这也代表着一个生命消失。
赫拉天后的眼珠动了下,随即垂下了眼帘:“高夫人,我、我们已经在死亡草面前,呆了两整天。”
“什么?”
沈银冰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我们在这儿,已经呆了两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