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婉宁吓了一跳,忙将手里的账目合上,上前拉起崔奕廷的衣襟,还好茶不是很烫,“快将衣服脱下来,你这个人,又不是个孩子,怎么连茶也端不住。”
“落雨,快去给二爷拿件长袍。”
婉宁扬声却不见落雨进门,这丫头去哪里了。
“太晚了,我让她们别过来伺候。”
崔奕廷依旧不动,湿润的袍子贴在他身上,只是歪着身子靠在迎枕上凝视着婉宁。
“明天一早我还要去衙门。”他长长的睫毛如同扇面般在灯下煽动,嘴唇如同海棠花般艳丽,整个人漂亮的如同天上悬得一轮皎月,溶溶地撒着清辉。
婉宁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红,方才心里的那些账目忽然之间就被抛诸脑后。
崔奕廷这是在做什么。
他起身低头吹灭了跟前的两盏灯。
婉宁还没有适应忽然的黑暗,只觉得修长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轻巧地将她抱起。
她的脸颊靠在崔奕廷滚热的胸口上,淡淡的清香顿时传入鼻端。
待她回过神来,已经陷入了床铺间。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婉宁的领口很快被解开。
她不由地喊了一声。“崔奕廷。”
声音细软,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身上的衣衫很快被崔奕廷脱下来,崔奕廷沉下身,在方寸之内,咫尺之间,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不知道谁先烫热了谁。
反正都混在一起,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很快就来到她的胸口,他记得她前世在胸口挂着一块羊脂玉,用红色的丝线拴着。十分的漂亮。
他会知晓是因为,她去给伤病治伤的路上将那块玉丢了,兵荒马乱的她却仗着胆子半夜里带着下人去找,后来是他看不过去。让人帮忙从捡到玉佩的人手里买了回来。
他记得那块玉牌上刻着一朵兰花。上面还有诗句: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这世她没有这块玉牌,他凭着记忆让人去做了一块。
婉宁只觉得脖子一凉,有东西贴了上去。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是块玉牌。
“是玉牌?”
崔奕廷嗯了一声。
她一直觉得今晚崔奕廷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原来是送这块玉,“原来你等着我,是因为这块玉。”
她话音刚落却听到身边幽幽地叹了口气。“怪不得司马相如又是弹琴又是作诗忙的不亦乐乎。”
婉宁想问为什么,刚张开了嘴。崔奕廷的嘴唇就压了上来。
第二天婉宁起身的时候崔奕廷已经去上衙了。
给崔夫人请了安,婉宁接着在屋子里看账本,刚看了一本正准备站起来伸伸腰,童妈妈就进来禀告,“外面有位孙小姐递帖子想要见奶奶。”
婉宁将帖子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广东按察使孙长英的名字。
广东按察使,孙家,听起来很耳熟,婉宁仔细思量就想了起来,孙家就是那个跟裴明诏订过亲的孙家。
孙二小姐坐在马车里,等着崔家下人的回话。
在京中这么长时间,母亲几乎找了所有相熟的人,结果谁都不愿意去打听父亲的案子,这一等就是一个月,邓嗣昌的案子终于又被提起,官府张贴了告示,父亲和邓嗣昌、福建巡抚等一干官员的名字写在了一处。
母亲和她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
如果被打成同党,那么勾结倭寇等罪名,就会压在父亲身上。
“小姐,别等了,那崔二奶奶八成是不会见我们。”
崔奕廷杀了邓嗣昌,既然已经认定父亲是同党,怎么可能会见她,帮她去求情,可如今父亲马上就要被定罪,她也不能再等下去。
孙二小姐想着,崔家下人走了出来。
“我家二奶奶请孙二小姐进去。”
孙二小姐诧异地张开了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崔二奶奶居然肯见她。
“小姐。”
听到耳边有人喊了一声,孙二小姐这才快步走出马车,踏进了崔家的内宅。
孙二小姐进了堂屋,抬起头来看到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穿着淡粉色妆花褙子的女子,这就是外面传的那位崔二奶奶?
孙二小姐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婉宁道:“孙二小姐请坐下吧!”
听到这句话,孙二小姐却又向婉宁拜下去,“崔二奶奶,您大约也知晓我父亲的事,这次来崔家,我是想求崔二奶奶帮忙跟崔大人说说,我父亲是被邓嗣昌要挟的。”
婉宁看着孙二小姐,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并没有闪烁其词,“我不懂朝政,只是……邓嗣昌在福建,你父亲是广东按察使,怎么会被邓嗣昌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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