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鱼鳞册,赋役黄册的也是先皇的老臣,如果土地不重新丈量,拿着鱼鳞册又有什么用。”
“先皇虽说不让开海禁,可是却早就有让户部丈量土地的朱批,如今推行全国丈量土地,谁又能反对?”
崔夫人越来越对这个媳妇另眼相看。
十几岁的孩子,如何知道那么多东西。
赋役黄册是先皇时才推行的,清丈土地这些事完全是政事,她在内宅里不过就是听听。
崔夫人道:“那……那就不开海禁了?”
婉宁抿嘴笑,“当然是要开的,这只不过是第一步,只要这一步走过去,后面的事就方便多了。”
无论是开海禁还是清丈土地伤害的都是那些人的利益,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换了一个说法。
崔夫人点点头,“你懂得比娘多,”说着低声道,“不过。你可要小心,外面那些人都瞧着我们呢。”
婉宁道:“娘安心。”
崔夫人看着婉宁,当时求娶婉宁。她只是想顺着奕廷的意思,让奕廷娶个喜欢的女子回来。也就能收收他的心,没想到婉宁这孩子还真就成了她的帮手。
崔夫人叹口气,“其实有些事也不怪老爷,老爷是因为姑奶奶伤透了心,从前我们家和皇上的关系是很好的,皇上不受先帝喜欢,老爷还处处帮衬着说好话,说到底这件事都怪我。内宅上的事,我没有处理好。”
婆婆说的是崔皇后的事,皇上登基之后册封崔氏为后,难不成不是因为对崔氏情深意厚?
这里面到底有个什么样的秘密。
婉宁才想到这里,宋妈妈进来道:“广东按察使孙家的小姐来了。”
婉宁笑着起身,“孙二小姐是来找媳妇的。”
崔夫人挥手,“快去吧!”
……
婉宁在屋子里见了孙二小姐,孙二小姐一脸感激,立即向婉宁拜下去,“多谢崔二奶奶搭救我父亲。”
婉宁将孙二小姐扶起来。“孙大人的案子怎么判还要听皇上的意思,也不知能不能从轻发落。”
“那就是家父的命数,”孙二小姐勉强露出些笑容。“总归是有些希望。”
两个人坐下来。
孙二小姐看看四周。
婉宁向童妈妈点了点头,童妈妈带着下人退出去。
孙二小姐抿抿嘴唇一脸歉意,“之前来求崔二奶奶帮忙,也只是走投无路想要试探试探,所以有些话我也没跟崔二奶奶说起。”
婉宁不知道孙二小姐指的是什么,不过她们两个之前只是第一次相见,自然有什么话都是要说一半留一半。
婉宁道:“这是人之常情。”
孙二小姐低下头思量,又抬起了头,“我们家有个远亲表妹。嫁给了邓嗣昌的外甥,我那表妹跟我提起过。邓嗣昌通过倭人买了不少的刀剑和马匹,是邓嗣昌的一个姓吕的幕僚安置好的。我听到这话一直觉得奇怪,邓嗣昌要刀剑做什么,这些东西不是都该朝廷拨发的吗?难不成是军费不足,邓嗣昌才自己想法子。”
“不过邓嗣昌那种人,怎肯做这种事,”孙二小姐眼睛雪亮,“邓家被查,可曾查出这些东西?”
崔奕廷没有说过。
私藏刀剑和马匹可是重罪。
高宗时,青州府的敬王私吞刀剑、铠甲就是因此得了叛逆的罪名。
看到婉宁摇头,孙二小姐道:“兴许也是乱说的,没有这种事。”
婉宁很喜欢孙二小姐,孙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她还能冷静处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孙二小姐道:“父亲肯定是要获罪的,等父亲的事定下来,我想要跟着母亲会广东去,外祖母和舅舅可以照应我们。”
孙二小姐的思路清晰,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这样的性子,既然能来跟她说这样一番话,定然是对这件事又几分的把握。
邓嗣昌囤积这些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准备要谋反?
……
婉宁送走了孙二小姐。
门上管事来禀告,“二奶奶,二爷回来了。”
崔奕廷这一回来,仿佛整个崔家都跟着松了口气。
婉宁去垂花门迎崔奕廷。
崔奕廷踏进内宅,目光就落在婉宁身上。
婉宁嘴角噙着一丝笑容,一双眼睛如被泉水洗过般透亮。
办好了外面的事,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看到婉宁,他顿时觉得脚步更加轻盈,更加意气风发起来。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如同在他心头上。
崔奕廷一把拉起婉宁的手,不等她说话,又将她拥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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