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廷看着婉宁,虽然鬓角已经被汗湿了,人微微有些慌张但是还没有失了方寸,一路跑过来竟然没有回头看一眼。
这是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任谁到这个时候都会害怕,不过有人会吓得瑟瑟发抖,有人则会奋力抗争。
姚七小姐显然属于后者,沿路扔了银钱,还找机会带着丫鬟逃出来。
他从前厌恶姚家和沈家人,可是现在他却钦佩这个女子。
崔奕廷的眼睛里是难得的温暖和安慰,就想温暖的阳光一样,在他眼睛里缓缓的化开,看惯了崔奕廷的不苟言笑,婉宁忽然觉得这样的温和有些烫人,让她不由地挪开眼睛。
崔奕廷蹲下神来检查地上的黑衣人,手上有老茧,骨骼粗大,显然是个练家子,寻常人家做这样的勾当能找的不过是些亡命之徒,不会装扮这样整洁。看起来又是训练有素。
“有没有伤到?”崔奕廷轻声问婉宁。
婉宁摇摇头,并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崔奕廷看向婉宁的肩膀,婉宁这才觉得肩膀旁边有些痒又有些疼。用手去摸,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刮破了。
崔奕廷已经转过身去,将外衣脱下来递给了婉宁。
崔奕廷道:“先将就着,离开这里我再想办法给你找衣服。”
是怕别人看到了说三道四所以才会解释,让她心安。
婉宁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落雨伸出手来要帮婉宁穿上衣服,婉宁不经意地抬起头不由地脸色一变,抢上前一步按住了落雨的肩膀。
这样轻微一扯一动。鲜血就透过了婉宁的手指,落雨茫然地望着婉宁,半晌才顺着婉宁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血流如注。
落雨从肩膀到后背赫然是一道深深的刀伤。
也许是从马车下来的时候那些人下了杀手。她们一直跑过来竟然都没有发现。
止血,先要想办法止血,否则就算赶回城里找到郎中也为时已晚。
“崔二爷,”婉宁尽可能稳住心神。看向崔奕廷。“你的衣服改日我再还上……”
不等崔奕廷颌首,婉宁已经去撕衣袍,虽然用足了力气,那衣袍的布料却纹丝不动。
“我来。”
崔奕廷接过去,衣袍顺利变成了能用来绑缚的布条。
落雨开始打冷战,“小姐……奴婢没事……小姐……”嘴唇苍白,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婉宁加快了速度,不停地将布条缠绕着。“你老子、娘还在进京的路上,等到明年春天。你们一家就会团聚,我已经让焦掌柜在柜上给你哥哥留个位置,让他好好跟焦掌柜学,将来也能独当一面。”
落雨不停地点头。
婉宁拉进了布条,落雨疼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没事,没事,马上就好,马上就会好了。”婉宁轻声地安抚着,这时候她流露出半点的慌张都会让落雨更加害怕。
这样的动作,这样止血的方法,崔奕廷看着入了神,前世在军营里他遇到的蒋小姐,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却为什么会让他觉得熟悉。
呼喊声打断了崔奕廷的思绪。
“二爷,”护卫赶过来道,“从旁边又出来十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时候从旁边冲出来,目的很明显。
光是为了姚七小姐不可能会动用这么多的人手,这些人先劫了姚七小姐,是想要用姚七小姐将他引过来,再用姚七小姐的性命做要挟……
崔奕廷目光微敛,透出几分的寒意,“跟陈晗说,死活不论,一个也不要漏下。”若是姚七小姐在他们手里,他还有所顾忌,现在他大可以放开手脚。
贺大年看着崔奕廷幽然的目光,心底里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转眼之间,崔奕廷又变得像平日里一样沉着内敛起来。
两方短兵相接,树林里传来让人胆战心惊的呼喊声、刀剑相击的声音,还夹杂着惨叫。
崔奕廷吩咐贺大年,“你留下等着接应后面的人。”
贺大年应了一声。
崔奕廷看向婉宁,“我先带你们离开。”
天渐渐暗下来,护卫将落雨负在背上,婉宁跟着崔奕廷走在后面。
快到冬日,太阳迅速消失在天边,头顶阴云密布,很快将光线都遮掩住。
婉宁有些看不清楚路,前面的崔奕廷却仿佛不受半点的影响。
“奕廷?”
询问声从前面传来,崔奕廷下意识地将婉宁挡在身后。
……
沈敬元吩咐沈家下人去四处打听消息。
好端端的从姚宜州家离开,不可能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连姚宜之也坐不住了,“要不然我还是跟三哥说一声,让三哥带着家人四处找找,在京里毕竟是三个家中人手最多。”
姚宜之话音刚落,管事妈妈匆匆进屋,“老爷,镇国将军府上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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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的写出新意来,不走老路,所以进展不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