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各家开始做饭的时候,江仲还在沈家新宅子外面徘徊。
“二哥怎么办?”
沈家才搬新家,从来来往往的马车上就能看出来,今晚沈家的宅院必定是不能收拾妥当,东西杂乱就容易出事,虽然他们对沈家的新宅子知晓的不多,沈家的下人未必就熟悉。
“我们今晚下手。”
今晚,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若不然再等等?”
江仲摇头,“今天无论成败,我们都要动手。”既然他和赵大人已经说好,他就不能失言。
一直等到天黑下来,沈家院子里的灯逐渐熄灭。
江仲吩咐兄弟,“找不到沈老爷没关系。我们只要将沈家的院子点着。”
最好烧的是有干草的马厩。
“等到沈家的院子烧起来,自然会有人来救火,到时候你们就趁乱离开。”至于杀沈敬元的事。就由他来做,人多眼杂反而容易出乱子。
都安排妥当,走街串巷的包更人离开,江仲挥了挥手,几个人影顿时跃进了院子。
时间比江仲想的要慢,好不容易等到沈家院子里冒出青烟,然后有吵闹的声音传出来。江仲这才进了沈家的院子。
他脚刚落地就向垂花门跑去。
过了翠竹夹道就看到了挑着大红灯笼的主屋。
江仲站在院子外微微有些迟疑。
他会选在京外杀沈敬元,那是因为不想祸及沈家的家眷,为了哥哥报仇顶多杀一个奸商。不能连累妇孺。
可如今一来,难免要惊动沈家的女眷。
他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匪,江仲退了两步,走进翠竹林。沈家走水。沈敬元这个一家之主迟早要出来看情形。
沈家院子里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主屋就开始有了动静,有婆子披了衣服去敲门,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快步出了来。
这就是江仲要等待的时机。
等到沈敬元走过来,江仲不声不响地抽出腰间的刀靠过去。
只要办的利索,顷刻之间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他能感觉到刀锋舔血的滋味儿。
空气里仿佛已经有血腥气弥漫开来。
沈敬元离他只有两步之遥,江仲准备迈出最后一步。手已经做出了准备挥刀的姿势。
脚才踏出去,江仲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忽然之间觉得有一股力气从他背后传来,让他整个人向后倒去。
江仲顿时拿出了在战场上的本领和反手握住了后面那只大手。
那只手任他扭拽着,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很快江仲被摔翻在地上,几只火把聚过来,他看到了黑着脸的大汉,一个穿着海棠色的官服的男子从不远处走过来。
“一共几个人?”
那男子沉声问过去。
立即有人道:“这是第七个。”
“让何亭长,将院子里的草堆灭了火。”
亭长?
他闯进来的不是商贾沈家?
江仲顿时怔愣在那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
姚家。
张氏决定要将姚宜闻请回来,沈家搬到了她的眼皮底下,婉宁在院子里安插了许多人手,张氏越来越觉得不安。
欢哥过来玩了一阵子,范妈妈劝说了她一番,和她讲了几句妾妇之道,在姚家,她毕竟还要依靠老爷才能做好一个当家主母。
她不能让这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想着这些她带着人特意去了书房,老爷看奏折的时候,她在一旁磨墨。
只要等着老爷回到屋子里,她就会想尽办法让老爷听她的话。
床铺已经铺好,张氏才卸掉头上的发簪,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丫鬟上前打帘,姚宜闻走进来。
张氏忙去服侍姚宜闻换衣服。
桌子上还放着一只药碗,热腾腾的药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姚宜闻顿时响起张氏这些年喝药的苦处,只是为了再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身上的病怎么样了?”姚宜闻问过去。
张氏眼圈立即红了,系扣子的手也停顿下来,“妾身不想吃了。”
“那怎么行,”姚宜闻皱起眉头,“已经吃了这么长时间,这样停下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老爷已经将妾身当做一个毒妇……”张氏说着提起帕子擦眼角,“妾身嫁给老爷这么多年,最终却落得这样的结果,早知如此,当年老爷就不该跟父亲求娶妾身。”
姚宜闻想起当年父亲说起这门亲事时的情形,他吓了一跳,勋贵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做继室。
姚宜闻不禁叹了口气,“婉宁也是个好孩子,今天还问起你的病,说吃了那么多年的药也不见好转,哪日要帮你请个郎中来看症。”
张氏心里顿时警钟大作,姚婉宁居然要找郎中来给她看病。
张氏还没说话,外面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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