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明显是挑了沈元坤肯定不会的地方去问。
邱章觉得自己肯定是赢了,先生才讲过《论语》中的三德,沈元坤定然会弄错。
邱章刚想要得意洋洋地去看父亲,只要他赢了就能用藤条在众人面前打沈元坤。想想这个他觉得身上被打的地方都已经不再那么疼痛。
“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刚克,三曰柔克。平康。正直;强弗友,刚克;燮友,柔克。沈潜,刚克;高明,柔克。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
沈元坤的声音传过来。
邱章渐渐张大了嘴。
沈元坤背的一个字都不差。
不光是邱章惊讶。松先生也露出诧异的神情。
论语背诵的这样熟练,口齿清楚比邱章自强不弱。
沈元坤话音刚落,看向邱章,“先生才教了论语。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背。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邱章干燥的嘴唇动了动。
沈元坤道:“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孔子曰凡天下有三德,君子有三德,箕子曰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有三德,涑水先生曰人君之大德有三。君子为政,该以何为先?”
七八岁的孩子居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不只是背书那么简单。
沈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
松先生张开了嘴。
连站在那里的杨敬脸上也浮起了笑容。松山还真的以为两个孩子背背书这样简单,多少年没见,松山不但没有长进,品行还不如从前。
国子监不少的学生围过来。
所有人都在议论那个垂髻小儿提出的问题。
天下有三德,君子有三德,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有三德,人君大德有三,这是要读多少书才能一口气说出来。
君子为政,该以何为先。
这是准备正式开笔写文章的人,才会想的问题。
怪不得人人推崇杨敬先生,普通的先生只不过教教十三经,余下时间再攻《春秋》,就算最勤快的学生,想要学这个也要到十四岁以后,现在却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已经开始学做制艺。
只有杨敬先生才能教出这样的学生。
方才邱章的背诵忽然变得稚嫩起来。
一个是背书,一个是用书,不用再比试已经分出了高下。
邱恒林觉得眼前有些发黑,整个人仿佛脱力了一般,一双眼睛从沈元坤身上挪开,落在儿子身上。
张嘴,张嘴说啊,张嘴说,多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能答不出来。
邱恒林几乎不能喘气。
沈元坤道:“松先生,这可是《论语》中学到的?先生正教《论语》,我们昨日才温了课。”
邱恒林冷汗一下子从全身各处冒出来,越是思量越思量不出。
到底在那里写出这样的话?
《论语》的哪一卷。
“子曰……子曰……”邱恒林忽然结巴起来。
翰林院,邱学士常常将自己的儿子挂在嘴边,京里人人都知道邱恒林的公子邱章堪比神童,将来定然会大殿唱名。
如今这个邱章,在国子监门口,被一个比他矮半头,小两岁的孩子问得满头大汗,只能结巴地说出两个字。
真是笑话。
邱家想要折辱旁人,脸上却被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
那位松山先生也面上无光。
松先生顾不得颜面,张嘴提醒,“《论语》卷九。”
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那么多目光落在他身上,邱章浑身颤抖说不出一个字来。
邱章回答不出,所有人看向旁边的沈元坤,想知道这个孩子能提出问题,自己又会不会解答。
沈元坤道:“《论语》卷九,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松先生觉得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句话仿佛是在教训他。
教训他不应该带着弟子找到杨敬师徒,教训他品行不端。
邱章几乎摔倒在地,他怎么忘记了《论语》卷九上的这句话,他明明将所有文章都倒背如流。
沈元坤顿了顿接着道:“《群书治要》卷四十七政要论,故君子为政,以正己为先,教禁为次。”
用《群书治要》为题,要用《论语》来做解。
一个孩子居然能提出这样的问题。
杨敬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昆哥的肩膀,眼睛里满是欣慰的神情。
“真厉害,怪不得杨先生会收他为弟子。”
忽然之间,许多谣言不攻自破,什么为了钱财收商贾家的子弟,什么自命清高不过是为了博名。
这样的学生谁不想收入门下。
再看看旁边的松先生,同样是先生,杨敬先生会倾力教沈元坤,松先生却眼高于顶,并不将这个沈元坤放在眼里。
“昆哥在哪里?有我老婆子在,谁也不能罚他。”
声音从人群外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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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古籍不是我所长,但是也不能将比试留白啊,希望能写得让大家满意,写出那种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