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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姐慢慢松开了嘴。
妍姐眼睛一酸,眼泪也掉下来,身体刚刚松懈就被下人压在了床上。
惊恐、错愕、恼怒分不清是什么让妍姐又挣扎起来。
童妈妈早就吓得脸色苍白,硬将婉宁拽开了几步,低头去翻看婉宁的手腕。
“没事,”婉宁道,“里面穿着小袄外面还有褙子,袖口还缝着一层白貂毛,咬不透的。”行医这么多年,这样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见,其实遇到这种事。比起她们妍姐心里更加惊恐。
贺二太太早就吩咐下人,“快去拿伤药,”说着上前和童妈妈一起捧着婉宁的手腕看。“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得了啊。”
婉宁说了两句,看向贺老太太,“妍姐平日里一直都这样?”
姚七小姐没有被吓到,一边让下人挽着袖子,一边向她询问妍姐的病症,贺老太太不禁一愣。就算是她这么大的年纪,遇到这样的情形也不过如此反应。
真是个好孩子,堂堂的大小姐也不在意这些。一心给妍姐看病。
贺老太太摇摇头,“平日不这样,只有病重才会这般?”
“屋子里遮挡着帘子,是病重这样还是平日里都如此?”婉宁接着问。
贺老太太道:“从患病就如此。见不得光。被光照了身上就会起疹子,病也会重些。”
“妍姐嘴唇发紫,眼睛也发红,是不是还有腹痛的症状。”
整理婉宁衣袖的贺二太太也不禁惊奇,“姚七小姐如何得知。”
妍姐整个身体蜷缩,是腹部疼痛才会有的体位。
贺老太太道:“这病能不能治?”
蒋静瑜看着婉宁,多少人都说妹妹得的不是病,妹妹这个样子只要见了她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被她惊吓。外祖母寻了那么多方子,妹妹的病却时好时坏。
蒋家的长辈都避讳问起妹妹。总觉得贺家都说不出的病症,定然不是病而是灾祸,谁也不愿意沾染这个晦气。
“我们出去吧!”婉宁道,“人太多在屋子里,妍姐会害怕。”
突然见到这么多人围在身边,对妍姐的精神是个刺激。
贺老太太点头,伸手拉了婉宁一起出门。
几个人重新回到堂屋里。
贺老太太叹口气,“这孩子命苦,得了这样难治的病症,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将养着,病也不见好转。”蒋家嫌弃妍姐,多少次当着她的面都说,不如让妍姐去了,何必这样受苦,她就是舍不得,所以一直将妍姐和瑜姐留在身边。
“这病,七小姐有没有法子?”贺二太太端茶给婉宁,低声问道。
婉宁看看屋子里的人,站起身走到贺老太太耳边,压低了声音,“老太太,有句话我想问问,妍姐病了这么久,有没有喝过生血。”
贺老太太诧异地扬起眉眼,神情说不出的震惊。
贺老太太这般的模样,不用说婉宁也看了明白,妍姐身上有溃烂,眼睛充血,嘴唇发紫,加上贺老太太惊讶的神情,她已经知道大概。
不等贺老太太说话,婉宁看向贺二太太,“请二太太取些妍姐的尿放在太阳底下,过一会儿我去看看。”
要看尿。
贺二太太下意识地用目光询问贺老太太。
贺老太太点点头,“就去办吧!”事事都被姚七小姐言中,说不定姚七小姐真的能治妍姐的病。
说话间贺二太太已经吩咐下去。
下人刚出了屋子,门口的婆子就进来禀告,“老太太、太太,汪太太来了。”
贺老太太忙道:“快请进来。”
贺二太太去迎汪太太,贺老太太向婉宁道:“是蒋家的旧识,在扬州住过一阵子,这次进京又在路上遇见,路上遇到了大雪,汪家的下人不小心冲撞了妍姐,没想到妍姐倒将汪家六爷吓了一跳。”
贺老太太说了两句话,贺家人已经将汪太太请进了屋。
汪太太刚坐在椅子上就开口询问,“妍姐怎么样?都是我们不好,”说着脸上浮起愧疚和歉意,“老爷回去训斥了誊哥一顿……”
婉宁看着汪太太的模样,想想贺老太太的那些话,恐怕汪家的誊哥不是不小心冲撞了妍姐,说不定是好奇妍姐的病,才会去看。
“汪太太别这样说,”贺老太太道,“原是我们家人没有看护好妍姐。”
汪太太说完话目光挪到婉宁脸上,“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生得这般俊俏。”
贺二太太笑着道:“是姚宜闻大人的长女。”
这话好像勾起了汪太太的一些思量,“是姚家七小姐?”
贺二太太点点头,“正是。”
婉宁站起身向汪太太行礼,不知怎么的,感觉到汪太太那双眼睛仿佛发着亮光,结结实实地扫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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