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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奕廷穿着白色的中衣站在灯下,那中衣很不合身,上衣又瘦又短,裤子也刚刚才到脚腕,偏偏他还要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醒了。”
“这是从哪里找到的衣服。”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婉宁向前走两步,看到软榻旁一只楠木箱子,顿时想起来,崔奕廷穿着的衣服是她亲手做的,在发妆之前送来崔家,图的是个吉利,三套中衣。三件长袍,等到最后一天才算是做完,因不许旁人插手。她这衣服做得也很艰难,手指不知被扎了多少次。指尖都是血窟窿,那段日子只要看到针,她就会头疼起来。
她记得童妈妈看了衣服说,“等到过了门,小姐再将这些衣服替换下来。”
崔奕廷光中衣就是几十套,装了满满一只楠木箱子,都是崔夫人才让人做好的,她以为也不会穿到她做的衣服。于是就没去替换。
谁知道半夜三更,崔奕廷会看上了那只箱子。
“其实,夏天可以穿。”婉宁将羊角灯放在矮桌上,仔细去看崔奕廷身上的衣服。
崔奕廷点点头,“是,正好要到夏天。”
听他这样一附和,婉宁反而觉得怪怪的,抬起头看了崔奕廷一眼,“真的?那以后你便这样穿吧!”
那看似清冷孤傲的人脸上终于浮起一丝苦笑,神情颇为烦恼。“衣服可以不改,裤子还是改了吧。”
婉宁顺着崔奕廷的话低下头来,忽然脸有些发红。
“有什么不行。就是短了一截。”
“你来仔细瞧瞧。”崔奕廷撩起上衣。
他满脸笑意,她却不好意思看过去。
崔奕廷的表情渐渐变得清雅悠然,“这裤子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裆。”
就是再羞涩听到这话也要破嗔为笑。
崔奕廷抬起腿,两条裤腿猛然绷直了。
原来她做了一条迈不开腿的裤子。
怪不得童妈妈表情怪怪的,提醒她定要将箱子里的衣服换出来。
“我都不知道,我没做过……”
笑得全身松懈,婉宁抬起手,却不想衣袖勾住了笔架。笔架摇摇晃晃就要倒在桌子上,若是发出声音定然会被外面的婆子听到。以为他们大半夜不睡觉在做什么坏事,婉宁想着慌忙去扶笔架。
旁边却伸出一只手。十分从容地将笔架放置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又从笔锋上掠过,十几只笔如同风中的翠竹,自在优雅地轻微晃动。
婉宁转过头,崔奕廷就离她咫尺般的距离,灯光落在他脸上,他的脸庞顿时明亮起来,眼睛中仿佛又一簇火苗在冒着火花在璀璨的燃烧。
他的呼吸吹在她的额头上,她忽然心跳加快。
他向前倾过来,她没有躲闪,凉凉的吻就落下来,夹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仿佛从她脸上一拂而过,带走了她些许的温度。
婉宁紧紧地攥着崔奕廷的衣襟,只觉得身上一轻就坐在长案上。
崔奕廷仍旧笑着看他,这一刻她觉得他眼睛里最闪亮的所在就是她最终要去的地方。
崔奕廷亲吻她的嘴唇,她闭上眼睛,伸出手环上他的脖颈。
虽然有些害怕,却不是那般的惊惧,因为她心甘情愿,也意乱情迷。
鞋子先从脚上落下来,掉在地上,接着就是他那件瘦小的中衣。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十分灼热,紧紧地贴着她,她几乎不能喘息,不知什么时候被压在了床铺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不翼而飞。
身上顿时汗毛竖起,却刚刚觉得冷,崔奕廷那滚热的身子就覆上来。
这一夜好像格外的长。
糊里糊涂中崔奕廷拧了帕子给她擦身,不知又从哪里拿了一碗汤来,两个人对着吃了两碗,崔奕廷又将汤碗送了出去。
等到早晨起身之后,收拾床铺的婆子已经是满脸的笑容,童妈妈也连连向她颌首,仿佛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想必崔奕廷送出去的那只“元帕”盒子,不过就是掩耳盗铃,早就已经被人揭穿了。
只要想到这个婉宁就忍不住笑。
吃完了早饭,落雨进来道:“厨房准备捉耗子,今天的饭食都在小厨房里做了,小厨房问二爷和奶奶从娘家回来准备吃些什么。”
婉宁抬起头,“大厨房有耗子?”
落雨颌首,“听说昨晚上熬的鸡汤,少了只鸡大腿,骨头都没剩下,厨房的下人都说没瞧见,说不得就是没注意的时候被老鼠偷了,干脆连汤都没敢盛上来。”
婉宁想想昨晚喝进肚子里的汤,也不知崔奕廷将骨头剔去了哪里,转头看向崔奕廷,崔奕廷正态度严肃的看书。
婉宁不禁点点头,“那是该好好找找,怎么专挑鸡大腿,说不得就是只耗子精。”
崔奕廷端起茶来喝,也没有抬眼皮,“嗯,是该好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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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圆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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