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此时有点人满为患,佳容定睛一看,发现全是某府人家的下人,再往里探查时,已经有人先一步叫了她。
“东家来了。”
陆掌柜站在柜台里,第一个看到佳容。
佳容点了下下巴,问:“怎么回事呢?”
陆掌柜朝里看了眼,说:“是卢小姐的母亲来了,这些都是她府里下人。”
佳容皱眉颇不高兴的说:“怎么都堵在这里,我们怎么做生意?”
陆掌柜讪笑的说:“没法赶人。”
佳容正欲说上两嘴里,卢夫人过来了,卢珊一脸尴尬的跟在她旁边,见面倒说:“不好意思,我们打扰到你做生意了。”
“嗯哼!”佳容应了一声,脸上不高兴写得十分的明确。
卢夫人笑容满面的说:“这位姑娘定然就是救了我家珊儿的大夫,实在是对不起,我真的太谢谢你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好送点薄礼过来,等他们搬完东西马上就会出去了。”
佳容眼风扫过去,陆掌柜笑得无奈。
显然,刚才这么多人都堵在铺子里,正是他们把卢夫人带来的礼物往医馆里抬的时候。
“夫人太客气了,我跟卢小姐说过多次,我也是拿银子办事,但她就是不听。”
卢夫人被佳容摆了回脸,仍旧笑吟吟的样子,再加上又是给佳容送礼,这下佳容是真的不好再责备对方。
“这是应该的,我家珊儿就劳烦你照顾了。”卢夫人一脸感激的样子对佳容再三道谢。
佳容略有不自然的说:“夫人,我们后院里说话吧!若是方便的话,就让这些下人先回去,可好?”
卢夫人忙接嘴,“应该的,应该的,是我思绪不周,忘了分寸。”
佳容浅浅一笑,回应说:“怎么会,夫人一片好意,倒是我有些不识好歹了,只是开门做生意,万望夫人见谅。”
“没事没事!”卢夫人特别和蔼可亲的样子,回身吩咐随行的下人先行回谭府,只留了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跟在卢家母女身后侍候。
卢珊率先说:“给你添麻烦了。”
佳容回眸,戏谑的说:“怎么能说是添麻烦呢!卢夫人给我送了这么多礼,我晚上睡觉都要偷着乐呢!”
卢珊浅浅一笑,又说:“我娘牵挂我的身体,这次特意过来看看我。”
佳容嗯了一声,说:“卢小姐很幸福呢!你母亲这般疼你。”
卢珊侧目望了一眼眼眶微有红肿望着她的卢夫人,昨天她就到了,母女俩可说是抱着哭了一夜。
今早更是收拾了一番,又直接过来了。
而给佳容的礼品,都是在国都备好了,这次随车一起拉过来的。
“嗯,母亲一直很疼我。”卢珊感叹道。
这次她出事,家中长辈虽然对她极其维护,但仍然堵不住这悠悠之口,没有办法她才会被家人送离国都,逃至此地。
佳容抬眼,正欲附和几句的时候,就见小花过来了,便说:“卢小姐,你先跟小花去泡药浴。”
“好!”卢珊应下,又看向卢夫人,“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嗯,快去!”
卢夫人示意卢珊赶紧跟着小花过去。
等到只等她和佳容时,卢夫人有个的笑容收敛了许多,沉吟的出声,“珊儿的身体?”
佳容宽慰的笑了笑说:“夫人大可放心,卢小姐的身体恢复得很不错。”
卢夫人连声说:“这就好这就好!”
佳容看卢夫人紧张卢珊的身体,也乐得多向她说了几句,好让她放心,毕竟为人父母总是不容易。
卢夫人听到佳容说卢珊十多天后就不用来针灸了,一脸紧张的问:“那到时候是不是就好了呢?”
佳容说:“没有这么快,不过到时候她吃药调理就行了,不用每日来我这里针灸。”
卢夫人显然不放心,她说:“难道就不能针灸到她好为止吗?”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倒不用,再说她每天这样来回奔跑也挺累人,到时候她按照我开的食疗方子去吃,药及药浴都定期定时去吃去泡,身体到时候自然会恢复。”
卢夫人脸色微变,追问:“大夫的意思是后期你不再亲自照看我们家珊儿的身体吗?”
佳容歪着小脸,问:“难道卢小姐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卢夫人坚定的说:“当然,至少在她身体好前,她肯定是留在这里,这样更方便看诊啊!”
佳容想了下说:“如若卢小姐留在这里,又能配合的话,那三个月的时光,身体可恢复,不过她最好没事时,多吃些我开的那些食诊方子,那对女人的身体极好,卢夫人若是不嫌有药味,也可一起食用。”
“我也行?”卢夫人顺嘴反问。
“当然!”佳容说着,温婉一笑。
卢夫人感激的同时,又说起卢珊的身体,她说:“我家珊儿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身体完全康复为止,这些日子就麻烦大夫了,等到珊儿身体恢复了,到时候诊金肯定会让你满意。”
卢夫人谈到现实的问题上面,佳容也不装,大方的说:“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过夫人了。”
卢夫人眼底划过一抹不易见的轻松。
她知道卢珊亲近佳容,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而且听卢珊那口气,让她是有些心慌的。
现在她再试探了佳容一下,发现她并没有以此想威胁或者其他的意思。
自小卢夫人就明白一个道理,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别欠人情,毕竟银两好还,人情难还。
所以这次,她肯定会给佳容一个满意的数字,提前是她能真的治好卢珊的身体。
国都那么多名医,甚至御医都说治不好卢珊,这个小地方随便走出来一个女大夫就说能治卢珊了。
卢家人高兴的同时也没有失去理智,这次过来的队伍中,就有卢家人常用的一名大夫。
经过这位大夫昨晚的探脉,他亲口承认卢珊的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卢夫人才会这般看重佳容。
等到卢珊泡完药浴出来,又目堵了卢珊针灸的样子,最后也差不多快到午膳时分了。
卢夫人热情邀请佳容回府一起去用午膳。
佳容笑着婉拒:“你们一家人聚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卢夫人说:“大夫说得哪里话,我们就是为了宴请你才特意做了不少好菜。”
佳容见卢夫人这样说,有些惋惜的说:“那我要跟夫人说声抱歉了,我这回春堂就我一个大夫,你看我这一走,来了病人都没有人能照看。”
卢夫人很想说,不差这一时半会。
但看佳容的样子,清楚她是铁了心不愿意跟她回府用膳,便也没有多劝,只道:“大夫总要给我们一个机会表达谢意吧!”
佳容回望了大堂一眼,说:“夫人真的太客气了,你这次过来带了过来多好东西,若说这还不够诚意表达谢意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卢夫人原本因佳容能治好卢珊的身体就对她有几分喜欢,等见了面又发现她是一个温婉的姑娘便越发欣赏了。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数句,卢夫人这才登上马车走了。
佳容送走了卢夫人,长吁了一口气。
明明卢夫人笑容满面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她却觉得和她说话好累,这一个上午下来,人都脱了层皮。
小花躲在一旁,看到卢家母女走了,立刻激动的上来,一下拉住佳容说:“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她们送了些什么来。”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你们刚才没看吗?”
小花眼睛发光的说:“你都不看,我们怎么好意思先看。”
佳容其实对这些礼品没有什么兴趣,但看小花这副样子也不好指了她的意,便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去了放礼品的那间房。
房里的几张桌子被礼物占满了,且有几样更是直接放到了地上。
小花惊叹的说:“这卢小姐真是一个大客户啊!我觉得只要接待她这么一个病人,我们医馆就是一年内没有第二个病人上门都不怕。”
佳容失笑的睨了眼小花,没好气的说:“你不怕,我怕。”
小花俏皮的吐舌一笑,主动拿起一个盒子放到佳容的面前说:“你拆开看看,我见见摇了摇,还叮叮咚咚的响了。”
佳容没让小花失望的拆开了盒子,定睛一看,也有些诧异。
竟然是一整副头面,而且是玉饰,难道小花一摇,会有叮叮咚咚的响声。
对着小花目瞪口呆的样子,佳容故意戏谑的说:“幸好你没有用力摇,不然就毁了这副好头面,这套头面打下来,怎么说也近千两银子。”
“呲……”小花倒吸了口气,不敢质信的问:“这么贵?”
“不然呢?”佳容看了看玉的成色,虽然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东西的价钱,但估摸着应该是差不多的。
小花咂吧着嘴说:“卢夫人出手可真大方,一千两银子啊!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呢!听都是第一次听说。”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行了,少小家子气了,东西你都收起来吧!看看有什么东西你们用得着的,直接拿出来用。”
小花惊吓的抱紧了佳容递过来的盒子说:“你别吓唬我了,这么贵的东西,我怎么敢挑。”
佳容白了眼小花,娇斥:“你看看你那怂样,这有什么不敢的,就当是我送你的。”
小花赔着笑脸,尴尬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出身,这种东西我拿在手里就怕摔了,更何况是用它们。”
佳容翻了翻白眼,发现卢夫人送来的东西,除了这套贵的头面,其他的东西都颇有心意。
有上好的布料,有国都的特产,各色各样七七八八。
佳容指了指那堆说:“行了,那你挑几匹你喜欢的布,给你和阿牛各做一身衣服,还有那些吃食,也拿点回去孝敬你爹娘,让他们尝尝鲜。”
“这多不好啊!”小花看着漂亮的布匹喜欢,但又觉得她不该拿,显得有些捏扭。
佳容才懒得理会小花这样,笑骂:“让你拿就拿,少啰嗦,去叫我姐姐他们来,也他们也各挑几匹布做新衣服,也不用急,店里没事忙的时候,你和小玉正好可以做做绣活。”
小花喜得不敢相信的问:“你真的要把这些随我们挑啊?”
“是啊!你烦不烦。”佳容笑骂了小花一眼,又戳了戳她的额,这才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在后院正好碰见小玉,也把这事和她说了,小玉倒没有多矫情,且说:“那好,到时候我给大家都做一身衣服。”
佳容说:“我的就不用了,孟初给我做的衣服,好多我都还没有来得急穿,你先紧着你们自己做。”
小玉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要最先为佳容做一套。
晚上孟初来接佳容时,便帮着把卢夫人带来的礼品一起拖了回去。
在路上的时候,佳容就憋不住问,“你早上的时候,是不是知道卢夫人回春堂里。”
“嗯!”孟初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佳容好奇的问:“你怎么会知道。”
孟初哭笑不得的说:“他们的马车上有印卢字,而你又正好在给卢小姐治病,联合起来的话,这并不难猜。”
“切!”佳容不满的哼了哼。
孟初笑笑,并没有哄佳容。
没过一会,佳容自己憋不住先和孟初说话了,夫妻俩又是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晚上,孟初自然是狠狠疼爱了佳容一番。
两人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多天后,佳容猛的发现,孟初突然对她失去了热情,最为突出的表现就是孟初不再缠着她一起看春宫图了。
“喂。”
佳容晚上先上了床,忍着困意等到孟初回来,见孟初又像前两天一样,悄悄的躺在她身旁再无动作,忍不住翻身用手指捅了捅他的手臂。
孟初微有诧异的扬了下眉,然后放轻了声音问:“怎么还没有睡?是我吵到你了吗?”
佳容咬牙切齿的睨向孟初,但有些话却只能憋在心里想,并不适合一个姑娘家说出口。
“嗯啦,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佳容顺着孟初的话,答了一嘴。
话音未散,往孟初怀里挪了挪的她,动作猛的僵硬下来,不敢置信的抬眼。
“你晚上去哪里了?”
这一刻,佳容并不知道她色厉内荏的样子落在孟初的眼里,在他心间溅起了怎样的涟漪。
他顿都没有打一下,坦率的说:“我去了一趟花楼,怕你闻着不喜欢,所以刚才又沐浴了。”
“呵呵,花楼啊!”佳容推着孟初的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孟初伸手欲拉佳容,佳容狠狠的一下打在他的手背上,质问:“怎么样,花楼好花吗?姑娘好看吗?”
孟初垂眼看向他被打红的手背,又抬眼看向佳容,问:“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再生气。”
“生气,呵呵,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生哪门子气啊!”佳容阴阳怪气的说着。
孟初眸光一闪,逐渐加沉。
他问:“我不是你的谁?”
佳容倨傲的扬起下巴,说:“不然呢!你别忘了我们只是普通的床伴关系而已,你既然另有新欢了,那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江佳容没有和人共用一个男人的习惯。”
孟初早就猜到以佳容的性子,定然受不了与人共侍一夫,但是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更没有想到她会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这样想的吗?”孟初再一次问起,也等于再给了佳容一次机会。
佳容这会被怒火遮住了双眼,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哪些话伤人她就挑哪些说。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会看上你吗?你想太多了,你以为你有多优秀,我凭什么看上你啊!”
孟初抿抿嘴,也没有解释的心情了。
他起身说:“江佳容,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让你失望,呵呵,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你做了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反过来说我,你脸皮是不是太厚了一点?”
孟初若有所思的看着佳容问:“你以为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佳容对上孟初理直气壮的样子,心有些被刺痛,眼睛也觉得有些酸,忍不住偏过脸,阴阳怪气的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孟初眯起眼,一脸危险的问:“是不是以后我只要有点不合你的心意,你就把我抛过墙,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一起走下去,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放弃的人,对吗?”
佳容咬了咬下唇,心情乱了。
面对孟初一声声的质问,佳容答不出话来。
她想大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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