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毒的症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脸正想骂六月,嘴里被十九突然塞进了一截东西,已经冷了,冷硬,但是口感很好,糯糯的,没有任何味道,带着淡淡的香甜。
李氏咽下去嘴里的东西,才顾得上问六月:“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啊?”
能吃就是好东西,起码这东西吃起来有点顶干粮的意思,要是真的能吃,心里不由得一喜,那家里这半个月就不发愁口粮,只要顶住了半个月,就能赶上行市收货,到时候就有钱买粮食了。
这就能接上顿儿了。
六月从筐里把山药都拿出来,堆在一起,指着给李氏说:“娘,就是这个东西,我上一次在山里见过一个过路的老爷爷挖出来吃的,才知道能吃,今天看到就带着弟弟妹妹挖回来了,还有很多,我们没力气拿回来,一会儿吃过了饭,我再带着弟弟妹妹去,这够我们吃一阵子的。”
这借口找的,好在这位原主人是个经常上山砍柴的人,遇到一两个路过的人不稀奇,再说这里靠近大路,路过的来往客商还有赶脚的,还真的很多,说得过去。
板着的脸色和缓许多,心里酸楚,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开始为了家里的生计打算,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当爹娘的撑不起家当。
李氏伸出手想要抚摸六月的头顶微微发黄的头发,但是最终还是颓然放下,去收拾三个背篓里的山药,因为孩子小,这些山药已经被挖的伤痕累累,还有断成两半的,一边收拾,李氏一边无声的落泪。
六月看到了泪水,可是没办法安慰。
没多大功夫,金大山带着初一,十三和十八走进来,肩膀都是耷拉的,面有菜色,上午都没有吃什么东西,饿着肚子干活儿,还都是体力活儿,四个男人不由得头晕眼花。
金大山是咬着牙干完的,看到都有些要摇摇晃晃的三个儿子,也是无奈。
开作坊的,不是都能赚到钱,很多作坊都是自家的手工作坊,要是没有手艺,像他们这样的作坊也就是给人家纸匠师傅卖力气的,毕竟收入的大头都是送到了纸匠师傅的手里,谁让人家有秘方,还有手艺。
金大山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干的不是它应该干的,可是十五年的誓言,还差三个月啊!
想到这里,金大山黯然失神。
一迈进院门,十三和十八首先闻到了一股甜香的味道,两个人不由得惊喜的窜进了厨房,肚子早就造反了一上午。
看到在灶边忙碌的李氏,两个人讪讪道:“娘!”
李氏看了一眼两个人的样子,道:“洗洗手,马上就上桌了。”
两个人哎了一声赶紧跑出去,打了一盆热水粗粗的洗涮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里屋的炕上,桌子早就摆好了,碗筷也摆上了,一大盆玉米面糊糊摆在那里,两个人看到清的能照到影子的粥,有点泄气!
就这样的粥,他们两个一个人可是能吃下去五碗也填不饱肚子的。
金大山和初一也收拾好了进屋坐下,九月和十九扑过去,缠着金大山嬉闹。这是一家子难得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