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羞涩地歪过身子,将好的半边脸示人。
“静安师傅,你记得我吗?”刘凝波问。
“记得,你是逸伟刚过门的媳妇。”静安怯怯地答。
“静安师傅,今天冒昧来拜访你,是想了解那块玉佩的来历。”
听刘凝波如此说,静安的脸色“刷”地变了,支吾道:“什么玉佩?”
“您忘了?就是过年的时候在白云寺守岁,您送给我和逸伟的那块玉佩,上面刻了个‘平’字的。”
“就是块普通的玉佩,在寺里开过光的,护身符而已,没什么来历。”静安支吾说着,转身就想走人,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走上台阶去,缁衣的下摆波浪起伏着,谢凡喊了一声:“翠竹!”
静安像被电击了般猛然停住脚步,她的脚从台阶上缓缓地退下来,转过身愣愣地盯着谢凡,整张脸都涨红了,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不确定。
“你是翠竹,对不对?”谢凡微笑着道,然后从裤兜里掏出另外一块玉佩来,玉佩上刻了个‘凡’字,原来,谢家两兄弟从小就从祖父那里得到两块玉佩,各自嵌了各自的名字,谢平,谢凡,就是希望他们的人生能够谢绝平凡,“大哥让我来找你。”
刘凝波吃惊地张大了口,静安师傅居然是翠竹,和她长得极为相像的翠竹,真是太匪夷所思了。面前这张被大火啮噬过残败的面孔无论如何也叫人无法将她和美丽的翠竹联系在一起。
领着谢凡和刘凝波到寺庙后院的石桌旁坐下,翠竹低低地垂着头,极羞涩地问道:“谢平还好吗?”
“大哥,大哥已经去世了。”谢凡轻轻地说道,立时,翠竹仰起脸来,她的目光盈满吃惊的神色,眼白迅速地布满红丝,接着便有晶莹的液体从眼眶里溢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翠竹喃喃地问,声音微微发着抖。
“去年秋的事情了,癌症。”
刘凝波望见翠竹的手不停地绞着衣角,许多眼泪打在她的手背上,迅速化进干皱的纹路里。
“大哥留了大笔的遗产给你,还有你们的孩子。”
听到谢凡的话,翠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许久才扬起头来。她脸上的伤疤面积很大,致使整张脸的五官都扭曲起来,如果不是目光里流露的善良,这是一张看起来令人惊惧的面孔。
“我是出家人,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翠竹轻轻地答。
“那就把你的那份遗产也给你和大哥的孩子,孩子,那孩子现在哪里?”谢凡追问道,“翠竹,阿凌死了,大哥只有这么一个独子了。”
翠竹把目光调向刘凝波,刘凝波吃了一惊,心里宛若有沙漏在窸窸窣窣漏着沙子痒得挠人,只听翠竹道:“把逸伟和你婆婆都叫过来吧!”
回小木屋去找钟翠柏,刘凝波的心狂跳不已。静安师傅竟然就是谢平在东南一带养的外室,她为什么要叫逸伟和钟翠柏去见谢凡?难道,逸伟其实是翠竹和谢平的孩子?这样想着,刘凝波太震惊了。和谢凡来到小木屋,并不见钟翠柏的身影。日头才刚偏西,她一定在山上采春茶还没归来。小木屋的门上了锁,刘凝波只能领着谢凡坐在屋前的大石块上等候。抬头看夫妻峰,一大一小两个石块,互相依偎,永不分离的模样,谢凡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模式,给那石块拍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