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扎尔一带距离浩罕城两百多里,路上的乌兹别克游牧民。见到这彪红衣骑兵,莫不离得远远的便下马跪拜。口口传颂中,帝国军队在西域之威,可见一斑。
距离巴扎尔百多里便不见了乌兹别克牧民,这一带,已经是古丽夏依尔部落的放牧区。
月夜星稀,马队慢慢奔行,草原中,偶尔可以见到孤零零的几座雪白毡房帐篷,应该是柯尔克孜人。
,“休息一会儿!”见到叶昭手势,乌尔登大声吆喝。
内侍卫和骁骑卫纷纷勒住马势,叶昭和阿法芙也下了马,寻了一处草原高坡背风处坐定,乌尔登去寻干草,准备给主子燃火取暖,叶昭摆手制止,说道:,“用些干粮就赶路。”此地虽然从整个地理大势来说,是一处平原凹地,是以才水土肥沃,但三月份的夜晚,却也干燥燥的冷,赶路可比歇息还要舒服。
寒风吹来,见阿法芙衣蒋单薄,叶昭就解下身上皮裘递过去,阿法芙摇了摇头。
叶昭知道她古板的很,也不强求,随即见她摸出硬幔头吃,不由得又摇摇头,可以说已经与她相处的极熟,但中原的牛肉罐头她还是碰也不碰。
“关帝,是你们中原的神灵么?”阿法芙突然问。
在喀什噶尔,除了白教的传入,还有中原人出资建起了关帝庙,又有大皇帝题写的,“关帝显圣碑”香火极盛,一些穆斯林也跑去烧香祈福。
在徕宁城,同样来了中原工匠,要在城内建关帝庙。
叶昭微微点头,说道:,“常怀忠孝仁义之心,便可得关帝庇护,比之安拉,关帝神是不是更亲民”更仁慈?”
阿法芙没有吱声,比较神灵,是大不敬,中原大皇帝传说是天子化身,自然比得,她就是在心里,也不能比较不是?
草草用过干粮,众人上马向北疾驰,一路快马加鞭,第二日中午时分”寻到一处柯尔克孜族的牧民部落,令牧民带路,又向西奔行一个时辰,就见到远方那数百座雪白毡房帐篷组成的营落,白云似的羊群,奔驰的骏马,一望无垠的泛青草场”每次都令叶昭升起一种来到世外桃源的感觉。
营落木栅栏门前的牧民还记得叶昭和阿法芙,有牧民开了木门,又有人跑去送信,叶昭等下马进了营落”随即就见古丽夏依尔迎了出来。
她和阿法芙亲热拥抱说话,琥珀般的美瞳却一直瞥着叶昭。
进了营落中心巨型的雪白毡房,阿法芙在古丽夏依尔耳边道:,“姐姐,他是中原的大皇帝,只是,这消息不能泄露出去。”
古丽夏依尔一呆,又见叶昭她还是极为气恼,虽然阿古柏被杀,大皇帝又给了其丰茂的草场,全族生活以后会越来越好,而她也不必再急着寻觅情郎,可思及那一晚”她就恨得咬碎银牙。再见叶昭,她刚刚正琢磨呢,羊入虎口,今天晚上就要他好看,非叫他失身作了我的情人不可,然后再录光他衣服,绑在帐里三天三夜,再去跟大皇帝请求赐婚,大皇帝对自己一族恩宠备至,想来不会因为一个小官儿和自己翻脸。到时他成了草原的女婿,想这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
虽是咬牙切齿满门心思要报复叶昭,可族里实在没男子看得上眼也是事实,眼见到了成亲年纪,总要给格尔格司家族诞下继承人,这中原男子的血统看起来极为优秀,定然会给格尔格司家族的血脉注入优良的种子。
其实叶昭想到古丽夏依尔刚月见自己一面就要强暴自己,虽然好笑,可有时候倒也怡然自得,觉得自己魅力了不得,若知道古丽夏依尔只是将他看作,“配种”的工具,可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
古丽夏依尔挥手叫女奴们都退出去,她则盈盈下了座,以柯尔克孜的礼节单膝跪倒,说道:“格尔格司家的古丽夏依尔向大皇帝献上全族的忠诚!”瞟着叶昭,琥珀般的美瞳眨呀眨的,知道了叶昭的身份,她性子粗疏,虽然对叶昭多了几分小心,但一时之间,老熟人变成了大皇帝,却也谈不上惧怕。本来还想呢,大皇帝怎这般好人,赏赐给她格尔格司一族如此丰茂的草地,原来却是他。
再想到面前俊美男子的中原皇族血裔,古丽夏依尔美眸更是炽热,散发着一种妖异的热力。
叶昭心说你这回可不会再和我摔跤了吧,摆摆手道:,“起来吧。
古丽夏依尔,我委你为徕宁城雷办事大臣,你可知道了吧?”突然一怔,说道:,“你刚刚,说的话挺好啊。”蓦然发现,刚刚古丽夏依尔说的是中原话,虽然语调怪异,却也能令人听懂。
古丽夏依尔道:,“是,我知道了。
我的中原话,说的好么?”在迁徙中,抓了个会说中原话的维族女子,要她教自己说中原话,到得后来,这维族女子就留在了她的部落。
用着瓜果茶点,叶昭将来意说了,要古丽夏依尔派出族人,前去北方各吉尔吉斯部落招降,又同古丽夏依尔讨论了一番各部落以人口计数,每年需上缴徕宁和伊犁政府的牛羊数目,因为北方的吉尔吉斯部落,也有相当部分处于新疆省伊犁西域总管衙门的管辖范围。
古丽夏依尔倒是极为痛快的答应下来,当听叶昭说免去前三年的税赋,古丽夏依尔微笑道:,“大皇帝对柯尔克孜人的恩宠会有丰厚的回报。”
用过瓜果,古丽夏依尔便令女奴取来马头琴,边弹边唱”“用最热情的歌舞欢迎尊贵的大皇帝。”
琴曲悠扬,舞姿热辣而妖美,那双白嫩有力、涂着淡紫蔻丹的雪足在huā毡上蹦跳,披着红纱柯尔克孜裙饰的曼妙身段扭动,银器哗啦啦的响,异域风情十足的舞蹈、野性的歌喉,叶昭也不由得轻轻鼓掌。
中途,古丽夏依尔舞到叶昭矮桌前,节律感十足的腰肢杵动着,娇嫩雪足慢慢探出,随着舞曲妖冶无比的踏在叶昭面前的矮桌上,涂了淡紫色趾甲、诱惑无比宛如五朵娇艳huā瓣就在叶昭面前,huā瓣伸展,好似在慢慢绽放,令叶昭的心突了一突。
晚上就寝时古丽夏依尔又来到了叶昭的毡房,乌尔登这次没有阻拦,想来他也以为大皇帝曾经宠幸过这野性的番族女子,话说回来,叶昭怎么也不能面前不见,就赶走她不是?
叶昭又是刚刚洗过澡,换了huāhuā绿绿的柯尔克孜睡衣,正准备舒舒服服睡一觉,古丽夏依尔就撩帐帘走了进来。
房内生着火炉,极为暖和,古丽夏依尔穿着瑰红刺绣银边的薄衫,极短的轻便红绒靴就好似拖鞋,露出撤huā裤脚下洁白光润的柔美足踝,整个人就好像带刺的玫瑰huā”热辣而侵略感十足。
叶昭见她进来,就不由得头疼,自然而然露出戒备神情。
古丽夏依尔咯咯的笑,说:“您是大皇帝”我,不敢,对您无礼,想和您,说话。”
叶昭倒了杯火炉旁烤着的热牛奶,说:“你说吧。”
古丽夏依尔收起笑容,认真的道:“您为我出气杀掉阿古柏,谢谢您。”
见她这话发自真诚,叶昭微微点头,说:“那也不是为你出气,你不必放心上。”
古丽夏依尔道:“我知道但是,不,不”一脸思索,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叶昭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感谢我是吧?”
古丽夏依尔点头又咯咯一笑,说:“矢皇帝陛下,您好好休息!”单膝跪倒拉过叶昭的手,在叶昭手上吻了吻随即快步而出。
叶昭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柯尔克孜礼节,但被她热辣辣贝齿轻轻撩过,未免心生异样,心说这女子野的邪门,明日还是早早离去,不知道她玩什么huā样。
谁知道半夜睡得朦朦胧脆,屋里有脚步声响,叶昭翻身坐起,撩开帷帐,屋内两人,见大皇帝醒着呢,侍卫忙躬身告退,另一人便是古丽夏依尔。
叶昭奇道:“你作甚么?”古丽夏依尔却已经踱步过来,坐到床头,说:“我今晚在这里睡。”
叶昭哭笑不得,说:“这是什么话?”
古丽夏依尔道:“我族里,风俗。”
叶昭知道,普通的柯尔克孜人,毡房帐篷即是卧室,前端放马具、
农具等,后端便是卧室,白日招待客人,晚上入寝,若客人留宿,确实与主人夫妇同屋而眠,但那只是普通牧民家庭,根本没有多余的毡房,何况,牧民在皮毡上铺了被褥睡,又哪里有床?就更说不上和客人同榻而眠了。
叶昭微微蹙眉,正想说话,古丽夏依尔道:“我的,名节,被你毁了。你的部下,我的族人,以为我是你的女人。”
叶昭一滞,随即哭笑不得,心说你什么时候又有名节了?但古丽夏依尔说的却也是事实,看自己的侍卫模样,都以为她成了自己女人呢。
再说就算游牧民族,虽不似中原礼教大防,但女子婚前失了贞操,总不是什么好事。
古丽夏依尔拽过毛毯,就躺上了床,琥珀美眸眨了眨,说道:“大皇帝,请您别生气,我喜欢您,想和您在一起睡,和您说话。”显然,还是有些担心激怒这位中原皇帝。
叶昭怔了下,蛮族女也会哄人?无奈的道:“你想睡就睡吧。”
其实在西域的日子,也实在寂寞,每次夜半醒来,身侧都空无一人。若知道古丽夏依尔只是对他“配种”之心不死,不知道会不会暴跳如雷,抓着她脖子将她扔出去。
叶昭却没有躺下,看着古丽夏依尔琥珀般的迷人美眸,虽说这是典型番邦野蛮女,但深夜之时,有人在身边说说话,感觉倒也不错。
叶昭与她聊起柯尔克孜族的风俗,问起西疆局势,可是话说快了,古丽夏依尔便听不大明白,两人交流往往辞不达意,不多时,叶昭正说着话呢,古丽夏依尔就睡着了。
叶昭一阵苦笑,心说若在中原家庭,可不知道每天会被丈夫打几次?
叶昭就是几日几夜不睡精神依旧,抱着软毯,琢磨西域的局势。
这次来巴扎尔还想叫古丽夏依尔遣人陪自己去塔拉兹走一趟。
塔拉兹是一座古城,昔年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在徕宁城北方数百里处,在伊犁之西,距离伊犁可就超过两千里了。
现今新疆正向西域移民,从中原来的第三批移民中,有五六万余被安置在了比什凯克,现今改名为安宁,比什凯克便是苏俄红军统帅伏龙芝的出生地,有一段时间比什凯克曾经被命名为伏龙芝。
现今移民在安宁筑城开垦,除了武装移民,又有两千驻军,加之收编的柯尔克孜、哈萨克两族部落,距离伊犁超过一千五百里的安宁城变成了中原最西域之城镇。实际上,安宁城距离白水城(阿克苏)反而更近一些。
在安宁城西方数百里的塔拉兹,听说与安宁城一般同样是河流交汇易于开垦之地,生活在周边的皆是柯尔克孜部落,本属浩罕汗国统辖,若能将柯尔克孜人收服从中原移民在塔拉兹建城,则安宁城、塔拉兹、徕宁城就在西域形成三角之势,以其辐射统治周边诸族,可以尽快将诸族置于中原统治下,西疆从此安宁,就算与沙俄战火起,有这大片的缓冲地带中原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至于西域之南的英印,若英国人不调动大批陆军进入印度,凭借其武装移民,叶昭倒是不相信其会在南疆燃起战火。对于印度雇佣军的战力,叶昭一向不屑一顾而精明的英国人又何尝不知道印度这个民族,实在不是善战之兵,若依靠他们来扩张,只怕会贻笑大方。
当然,叶昭也准备在靠近阿富汗边境的塔吉克杜尚别一带建城,以应付可能从南方而来的挑战这些,就要自己走后交由徕宁办事大臣孟江来办了。
现今主要的威胁还是来自沙俄,尤其是中亚一带沙俄一直在奋力扩张,在北方建立数个堡垒同时提供治下各部族武器来对抗沙俄的扩张省时省力,最经济的办法。同时国内移民又有了栖息之地。
实则现今移民效率大大加快,不是说〖中〗央政府效率提高了,而是中原的流民们听闻西域颇多〖自〗由开垦之地,加之官府组织移民成功的先例在前,现在带些干粮,一路乞讨去西域的流民可不在少数,当然,饿死在路上的也有,毕竟陕甘尤其走进了甘肃,休养生息中的民众哪有许多粮食接济流民。
虽然朱雀会在沿途开始设立驿站,提供丰粮补给,但毕竟杯水车薪,驿站也不可能遍布甘肃和新疆,是以饿殍自不会在少数,轰轰烈烈的西域大移民,又何尝不是一部血泪史?
也发生了数起流民聚众抢掠村镇的事件,最后自都被血腥〖镇〗压。
很多光明变萃的开始,总有其黑暗的一面,叶昭思及,也只能叹息,自己不是神仙,终不能面面俱到。
摇摇头,又盘算起在塔拉兹建立移民城市一事,在南部哈萨克一带,俄国人移民点不多,甚至这广阔的地域,与北方有沙漠和贫瘠的荒原隔离,游牧部落都极为稀少,建城应该不会有什么阻力。
在比什凯克建城移民的过程中,新疆边防军实则已经与沙俄探险队、少量武装移民接触。沙俄在灭亡了哈萨克汗国之后,对巴尔克喀什湖以南的渗透已经开始,只是因为没有前世的《中俄北京条约》,这种渗透自然不合法,俄国人本想同六王签订类似割让巴克喀什湖以南到阿拉套山以西疆土的条约,但六王一直没答应。
所以帝国边防军对巴尔喀什湖以南俄国人的驱逐理直气壮,加之当地哈萨克部落许多皆是哈萨克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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