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也经历过那样的事。
当走过那一段路之后,她有一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子菁还想对时翼弦说什么,但她又觉得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末了,她只说道:“那么,晚安了。”
“好,晚安。”时翼弦很通情达理地说道。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去调查一下英子菁的身世。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赢得她的青眼之上,从来没想过去查一查她这些年经历过什么。
不,查还是查过的。
但是所得到的资料都是零星的。
只知道她随家人离开过槟城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又回来居住。
其余都不太详尽了。
想到这里,时翼弦又觉得自己今晚上实在是太唐突了。
他只想去求证英子菁的记忆之中到底还有没有自己,没想到却碰到了她的禁忌。
他拿出手机,给英子菁发了一条信息。
【对不起。】
隔了好一会儿,英子菁竟然回了短信,却只是两个字:【晚安。】
时翼弦不觉嘴角有笑。
她大约是没有生自己气的。
谈恋爱大约是世界上最累的一件事,因为有可能你会不断地去揣测别人的心思,试探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时翼弦觉得自己累并快乐着。
而且英子菁不是那遮遮掩掩的女人,她高兴就高兴,不高兴也不会藏着,直爽而不忸怩。
所以时翼弦反而觉得这样具有挑战性,又不失新鲜。
大约,大概,可能……他很快就能真正得到她了。
时翼弦轻轻捏了一下手机。
她是他的女人,逃不出他的手心的。
唯一需要提防的,只有时夫人……
其实时翼弦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最初对于时夫人的敌意从何而来。
大约是当年刚刚从失语症中恢复之后,看到她兴致盎然地将整个荷系的大权掌控在手中,或许是她大兴土木,翻新家宅和购置地产,或许是看她每天和舅舅谈笑风生……
她对于父亲的死亡完全若无其事,反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洋溢于面目之上。
还或许,是他从她对自己的敷衍和轻慢之中,看出自己在患病的期间,她是如何的对自己置若罔闻,不管不问。
时翼弦记得自己是如何恢复的。
那是一个晴天的下午,英子菁彻底离开了……
有人带走了她,她一直哭一直喊。
他心急地跟着追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一直到他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他叫她的名字:“子菁——子菁——”
但是那个小女孩从此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他并不是单纯的失语症,从看着父亲倒在血泊中,到最后从英子菁的消失而恢复,他不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除了英子菁。
他只记得英子菁,但他却没有再告诉过任何人他生命中存在过这样一个人。
他看着陌生的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他断定父亲的死亡和她是有关系的。
从那一刻开始,她不再是他的亲人,而是他的仇敌……
时翼弦是一个天生的猎手。
他懂得蛰伏和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