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先生就余愿已足,年虽不高,却暮气沉沉,我深为先生不值。 ”
张静江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他沉默一会,忽然笑了:“文革,这激将之计未免太落痕迹,可否改换其他方式,再说我年不是不高,五十多了。 ”
庄继华嘿嘿一笑,心中却这老头的精明大为佩服:“西湖博览会只是先生小试牛刀,我知道先生与校长有芥蒂,作为晚辈,我无力排解你们之间地矛盾,但我认为为国出力有两种方式,一种通过政府,另一种是通过民间,先生不欲通过政府,何不试试民间。 ”
“这民间怎么作?”张静江奇道,自古以来民间都有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地说法,中国传统的正统之说在民间有很大地市场,老百姓大都相信政府,只要这个政府不是太差。 通过民间来强大国家,这种提法张静江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就是办实业,校长不是不考虑日本吗?那我们就在民间准备,评价一个国家的战争能力分两个层面,一个是硬实力,一个软实力;硬实力是指武器装备,军队数量,训练水准;软实力就是国家的制造能力,民众的组织状况,国家的资源,民众的教育水平,对于前者我们无法去做,那么我们可以做做后者,我们至少可以提升国家的制造能力,把资源开发一部分出来,我们还可以办些学校,开启民智,如此国家的软实力就能得到提高,这也同样是为国家出力。 ”庄继华一气呵成。
张静江听后没有说话,他似乎从这个滔滔不绝的人的身上看到当初的自己,不计较得失,只管去做。
庄继华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看着对方,他已经施展了自己的全部口才,现在只等张静江的答复了,而后者却面沉似水,对他很有煽动性的演说似乎充耳未闻。
慢慢的庄继华心开始往下沉了,张静江是个很爽快的人,答应就是答应,像这样漫长的等待说明,他心中正在交战,而不答应的可能性在增大。
果然,张静江一开口就让就让庄继华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落空了。
“文革,你是一个好的说客,差一点就说服了我,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政府,国家已经让我很失望了,我对国家已经作了很多了,足够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张静江疲倦的说。
庄继华向他深深一礼:“先生,既然如此,晚辈就告辞了,我在上海没有多少时间了,还有很多事情要作,五六天之后,我就要启程去武汉了,然后去重庆,将来先生若能来重庆,我们再促膝长谈,共谋一醉。 晚辈告辞了。 ”
说完就走,张静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叫道:“慢,”庄继华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喜悦,他面带笑容的转身。
张静江费力的推动轮子,走到庄继华的面前,略微抬起头,看着他。
“吃过午饭再走吧,好歹我们也曾是朋友。 ”
“不了,”庄继华摇头说:“我们以后也是朋友,不过今天我的确没时间了,先生拒绝了我,我就必须去找第二个人选,另外我还去看看银行的款子到没有,到了就要去注册公司,还要去看看我以前的副官宋云飞,上海的事情我必须尽快出力完,能早一天动身就早一天动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第二个人选?”张静江皱眉想了想:“谁呀?”
“虞洽卿。 ”庄继华轻轻吐出三个字,张静江点点头提醒他说:“此人老谋深算,你与他合作可要小心。 ”
“先生放心,我明白,和他的合作方式就不一样,只是业务合作。 ”庄继华心中非常失望,张静江能答应,那他可以把上海的一切都交给他,一年半载之后梅云天就可以到重庆来帮他了。
“你一个人入川?”张静江有些诧异了。
庄继华点点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在欧洲创业我也是一个人,这里毕竟还是我的祖国。 晚辈告辞。 ”
庄继华一拱手,转身离开了张家,张静江坐在轮椅上,看着庄继华萧瑟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腰却挺得那样直,张静江不由有些呆了。
“人杰,这年青人是谁?”从身后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这是他的妻子朱逸民。
“一个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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