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茶过三巡之后,陈登挥退左右,道:“刘使君来时嘱托于我,要我告诉糜兄,刘糜两家既成姻亲,当体戚与共,同谋进退,荣辱共担,刘使君以人格担保,只要他为政徐州一日,糜家的地位和财产绝不会有半点损失。不过,刘使君尚有一个要求,还请糜兄斟酌。”
他的前半段话听得糜竺心花怒放,这正是糜竺希望通过联姻换来的东西,但陈登最后一句话还是让他心中为之一沉,他明显地听到陈登言语中的凝重。“刘使君有何要求?”
陈登没有直接说,而是从袍袖之中取中一封书简,递了过去。
糜竺拆开一看,竟然是《禁械法令》,他早就听说过刘泽在平原施行过禁械令,禁止士家豪族私募军队,私藏军械,以前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详细条款,今日逐条目睹之,糜竺不禁心头一阵恶寒,后背之上冷汗涔涔。
“元龙兄,这是何意?”
“刘使君不日将在徐州城公布此项法令,请糜兄览阅,也好早做准备。”
糜竺重重将书简摔在桌上,言语冷淡地道:“家兵乃糜家立世之本,岂可废之,刘使君若无诚意,这门亲事糜某也是高攀不起。”
陈登微微一笑道:“糜兄此言差矣,在某看来,刘使君非但不是没有诚意,而是诚意十足。禁械法令尚未出台,刘使君本可隐匿此事,待徐州大局平定之后,再行实施。但刘使君为人坦诚,提前相告,以免将来刘糜两家为此而再生不快。如果糜兄认为此事难以接受,刘使君也绝无半点强迫之意,糜兄也甚至可以投靠萧王吕他们,何去何从,还请糜兄自行斟酌。”
糜竺不禁犹豫了,糜家若想在徐州继续立足,就必须找到新的靠山,联姻刘泽无疑是糜竺下得一步妙棋,但眼看着事情极为顺利地成功了,不曾想却又横生支节,刘泽竟然提出了一个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条件——放弃私兵。糜家家大业大,没有这些家兵如何来看家护院,更何况现在的士家全凭着私兵做后盾才有底气,没有私兵士家豪族的地位便是一落千丈。
“元龙兄,此事就没有再商量的余地吗?比如说可以削减一半的私兵——”糜竺不死心地问道。
“糜兄,刘使君此举并非是针对糜家的,为了谋求徐州政令军令之一统,这禁械法令势必将会在徐州实施开来。现在徐州的局势如何,糜兄想必比我更清楚,萧王吕三家世族勾结曹宏曹豹,把陶二公子推出来意图叛乱,糜家可已经站在了风尖浪口,何去何从也只在糜兄的一念之间。”
陈登的话平静沉稳,但在糜竺的心中,却无异于掀起了惊涛骇浪,徐州城暗流涌动,做为徐州最大的豪族岂能没有眼线耳目,种种端倪显示着徐州城必将会经历一场大风暴,糜竺的选择无疑会决定整个糜家的生死存亡。萧建曾找过他,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联合糜竺参与他们的叛乱行动,糜竺没有答应。
糜竺听说过刘泽的威名和赫赫战绩,更是亲眼目睹了在曹操势如疯虎的大军中刘泽的从容进退,目睹了刘泽如何不动声色将萧王吕三家斗得灰头土脸,不论从何种角度去看,刘泽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糜竺没有参于三家的事,因为他也不相信凭着他们的力量就可以推翻刘泽。陈登的话似乎更印证了这一点,显然刘泽对徐州城内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对于叛乱的情况,刘泽比他知道的更为翔实。谋定而后动,萧建等人自以为得计,却不料他们的计划早已人家的掌握之中,萧王吕三家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萧王吕三家加上二曹的实力,恐怕刘使君这一关过得也不会轻松吧?”
“糜兄,刘使君是何等样的人,想必你心中也很清楚,以三万人马击溃袁绍二十万大军,这种能力,绝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萧建等人手中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焉能成就大事?叛乱不是儿戏,那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萧建等人火中取栗,早已踏上了不归之路。看在你我同僚多年的份上,我不妨直言相告,刘使君早已暗中调遣兵马,布下了天罗地网请君入瓮,只要萧建等人敢起事叛乱,必定是灰飞烟灭。糜家的前途命运,就在糜兄的手中,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小弟言尽于此,何去何从糜兄自己斟酌吧。”陈登淳淳而言。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