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的这一手射桥不射人太狠了,一旦四座浮桥被毁,那隔阻在淮河北岸的军队就完全陷入了绝境,根本没有半点逃生的机会。
纪灵目眦欲裂,一边大骂刘泽卑鄙,一边喝令手下赶紧去救火,但在密集的箭雨下,想靠近着火点是很困难的,还没有靠近浮桥就被火箭射中。很快地第一座浮桥被烈火吞没,火势蔓延开去,一条长长的浮桥几乎成为一条火龙,在淮水上熊熊地燃烧起来,照得淮河上如同白昼一般。紧跟着第二座第三座浮桥也起了大火,被烈焰所吞噬。
陈兰对纪灵的叫骂感到很奇怪,人家烧桥就是卑鄙无耻了,你半夜偷袭人家的营寨似乎也不够光明磊落吧,战场上为了克敌制胜手段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骂人家卑鄙又有什么用,眼看着浮桥都快被烧光了,再不走的真得就是死路一条了。陈兰急急地道:“纪将军,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纪灵也感到了情势不妙,倘若最后一座也被烧毁的话,估计就得全军覆灭了,所以急急地向最后一座浮桥冲了过去。
弓骑兵所处的位置是靠西的河堤上,四座浮桥由西到东横跨在淮水上,最靠西的浮桥首先被摧毁,接下来的依次是第二第三座相邻的浮桥,由于第四座浮桥在弓箭射程覆盖范围边缘,只有少数的箭矢能够射到浮桥上,尽管如此,桥面上还是引起了大火。
绝望中的袁兵还是有人跳到淮水之中,拼命地靠近了浮桥,捧起了河水向起火处浇去,扑灭了大火。
刚刚护着纪灵踏上浮桥的陈兰灵光一现,高声喝道:“快!用水将浮桥弄湿!”
众军士恍然大悟。浮桥被水淋湿之后就算有火箭射中浮桥也不会再引起大火了,于是袁兵奋力地将水泼到浮桥上,将整个浮桥淋了个湿漉漉的。
纪灵狼狈地踏上浮桥,向南岸仓皇逃去。湿滑的桥面更是无法承受这么多的袁兵拥挤。许多的士兵倒地被践踏而死。更多的人则是掉入了淮水中溺水而亡,剩下上千名来不及上桥的袁兵则是做了徐州军俘虏。
天色泛明的时候。纪灵终于是回到了淮水南岸,战袍被火烧掉了半幅,整个人仿佛是被烟熏火燎了一般,别提有多狼狈了。杨弘和张勋率兵已在南岸接应。看到纪灵这份惨样就已经知道战况如何了。清点人数,带出去两万人马,返回来的还不到一万,人马折损过半,算得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纪灵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在了杨弘的身上,回营之后,对着杨弘大发脾气道:“杨长史。亏你出得馊主意,损兵折将不说,就连本将军都差点把命丢掉淮水北岸!本将军受袁公重托,攻取徐州。可这出师未捷却折损兵马,你要本将军如何向袁公交待?”
杨弘不禁暗生怨气,出谋划策那是谋士的本分,可最终拍板的不是你吗,战局千变万化,出现误判错判那也很正常的,可一有事就将责任推卸个一干二净,这纪灵配做大将吗?不过这只能是杨弘在心底里嘀咕,嘴上他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纪灵原本就是袁家的奴才出身,深得袁术的器重,是袁术最重要的心腹爱将。
“下官倒也是未曾想到刘泽竟然会如此狡诈,长途行军之后居然暗设圈套,累得纪将军损兵折将,此乃下官之罪也,请纪将军按军法处置。”杨弘俯首请罪。
纪灵冷哼了一声,虽然他很想将杨弘治罪,一解心头之恨,但想想战事初开,真正与刘泽较量的时候还没到,要论冲锋陷阵,纪灵倒是谁也不怵,但说到耍阴谋诡计,自认还真不行,现在仗中唯一算得上谋士的也只有杨弘一人,少了他还真得不行。他摆摆手,故做大度地道:“算了,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诸位还是先议议如何才能破徐州军,要下拿下徐州,先得要打败刘泽才行,诸位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张勋、雷薄、陈兰等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皆沉默不言。
纪灵大为光火,道:“怎么?刚刚打了个败仗你们就丧胆了?刘泽区区不过三万多人马,就算老子损了一万多人,至少还有**万人马,难道还惧怕他刘泽不成?在袁公面前,本将军可是立过军令状的,拿不下徐州,提头去见袁公!杨长史,你还有何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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