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越说越气,刘宏举起手中奏章挥舞着道:“汉阳太守张昭献灭蝗之法,知道提拔他于微末之中的是谁吗?就是你们口中的某人。”
此语一出,众臣大惊。
“总算出了口恶气。”赵忠面色凝重,眼仁却泛着笑,其余常侍也尽皆大悦。
太尉刘宽人如其名,为人宽厚仁和,他慢条细理地接过奏章,观罢递给司徒杨赐,后者边看边想,“为何不见刘凉州的奏章?其中可有龌龊?”紧随其后的司空刘逸也是这般想。
刘宏发觉底下有几名臣子欲言又止,冷笑道:“赵常侍亲验后才呈上来,断然无假。”
有议郎梗着脖子道:“蝗乃天灾,陛下需……”
“虎贲将何在?再有妖言惑众者,给我拖出去斩了。”
“……”
望着鸦雀无声的大臣们,刘宏冷冷一哼,甩袖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散朝后,司空刘逸步出大殿,谓左右道:“此福兮?祸兮?”
太尉刘宽一旁笑道:“仆以为百姓有救便是福。”
“只怕阉人往后更加猖狂。”司徒杨赐忧心忡忡。
公卿们为宦官得势暗暗发愁,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则躲在汉阳官舍悠闲自在。
微风轻拂,立时春色满园。
盖俊坐于豆棚瓜架之下,弹奏一曲《尧畅》,曲音气势磅礴,激荡悠扬又不乏悲怆沧桑。
盖胤一袭褐衫,手持铁剑伴舞,剑势大开大合,纵横无滞,恢弘无边的气象荡漾开来。
一曲终了,院中响起啪啪掌声。
“族祖。”盖胤收剑见礼。
“好一曲《尧畅》,好一手剑舞。”盖勋一身风尘仆仆走来,大笑着对盖俊道:“我儿天赋着实惊人,三年竟抵我十年功,悦己便是送你又有何妨?”
“阿父此言当真?”盖俊大喜,手中之琴早就无法满足他的需要,他馋悦己不知多久了。
“还会骗你不成。”盖勋来到儿子身边,正觉口渴,从案上拿来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自盖俊射虎,他认为儿子长大了,便许他当自己的面饮酒,只是不时还会提醒他少饮为妙。
连下三杯总算解了渴,盖勋心知儿子关心蝗灾,说道:“郡里白天驱赶,晚上捕杀,飞蝗再不成气候,凉州其他郡县蝗灾也得到了遏制,只是……时有人言杀虫太多,恐伤天和。”
“一派胡言。”盖俊气笑了,都懒得反驳。
“确是一派胡言。”
“蝗灾以除,儿想去拜见阎世伯。”盖俊之所以名传天下,皆因阎忠推崇,按理他早就该去拜访,然而面对汹汹蝗祸,作为献策者,父亲又是具体负责执行之人,断离他不得,是以入冀县以来几乎从未出过城,正好借此机会外出散散心。
盖勋一拍额头,苦笑道:“近来忙得昏天暗地,竟然忘记告诉你阎兄已然出仕。”
“什么时候的事?”
“年初,我抵达汉阳之时正是他起程进京之日。”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盖俊摇头叹息。古代交通不便、通讯不便,一经为官,数年十数年不归者比比皆是,这时错过,再相见却不知是何年月了。
父子又聊片刻,盖勋便起身回房,一连奔波半月有余,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送离父亲,盖俊转过身目视盖胤:“手痒难耐,练练?”
盖胤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盖俊咬牙切齿道:“莫要狂傲,总有一天会让你尝尝输的滋味。”事实上他早已非吴下阿蒙……不知吕蒙这时出生没有,暂且借用一下。自认为以如今武艺打个三国龙套应无太大问题,可和盖胤比试还是十战十输,并且始终看不到赢的希望。天可怜见,作为凉州乃至天下最著名的少年英雄,单挑居然打不过自家马夫,不知他那些崇拜者听了作何感想?虽说盖胤早已不干马夫有一阵了。
两人各取了竹刀,摆开架势摇指对方。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盖俊深知其中道理,是以抢先出手,一个垫步直突,刹那间竹刀以临对方心口,招式又快又狠,丝毫看不出切磋的意味,仿若真个拼命搏杀。
以盖胤的实力亦不得不后退一步,避开锋芒,继而挥刀斜挑。
盖俊逼他退让,顺势变招,改刺为劈。
“砰……”
两刀相撞,盖胤再退一步。并不是说盖俊臂力已超越他,只是他失了先手,才会被动。
一朝得志,盖俊强忍下手臂不适,趁盖胤再退之际连连强攻,不过盖胤每次都能准且切在竹刀的薄弱点,一一化解了之。
眼见攻他不下,盖俊忽横移向右侧,荡开竹刀的同时腾空而起疾斩向他的脖颈。
盖胤挥臂横甩,堪堪抵住来刀,两人身体都是一震,各自散开。
盖俊身体后飘,双脚方一落回地面,猛然扭腰借着力道单手握柄突刺对方咽喉,只见一道绿光闪过,快似雷霆。
盖胤旋身避让,挥刀直斩,快疾狠辣。
盖俊手腕一抖,剑尖一拐再刺向盖胤的咽喉。
两败俱伤的招式。
盖俊确实变了,他不再惧怕。
勇气虽佳,然而武艺终究不及,随着盖胤一刀斩断他手中竹刃,此次比试宣布告终。
“按小族叔的说法,第多少场胜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