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与董卓抗衡。今年随着孙坚两败董卓,河南局势大变,盖俊在冀州转悠一圈后又南下成功摘得桃子,尽享其利。
洪福齐天?眼光卓著?抑或,直觉过人?
荀彧越想就越迷惑,他知道长史贾诩也有同样的感觉。
无论什么都好,只希望,盖俊一直坚持的明年勤王之事,也能像以前那样,无往不利。
荀彧回过神儿来,问道:“你们可曾用过餐饭?”得到三人肯定的答复后,起身道:“那我们走吧。”
荀攸跟着起身,疑惑道:“走?去哪?”
荀彧回道:“自然是骠骑将军府邸。”
郑泰抬眼看看门外天色,皱眉道:“此时即将日落,登门不免有些失礼,不如明天再去拜见。”
“无妨……”荀彧微笑着摆摆手道。“将军为人不拘小节,求贤若渴,诸君便是入夜登门拜访,将军也会高兴不已,倒履相迎。相处时间久了,你们便知道了。”
荀彧乃是盖俊身边首屈一指的重臣,两人又少年相识,交情深厚,对盖俊性格最是了解,他既然说无妨,那肯定就是了。三人不再说话,随荀彧前往骠骑将军府。
盖俊回到家后,舒舒服服泡了一个凉水澡,洗去身体汗迹,肌肤干爽清透。当他行出浴室,妻子蔡琬一如既往的在妆台前等候,两人默契一笑,一个端坐,一个擦头,场面无比温馨。当年两人相恋,堪比炎炎夏日里的热风,几乎可以把人烤焦融化。而今十几个年头过去了,夏风渐渐过度到秋风,没有了炙热,只剩下舒爽、宜人。
要问盖俊更喜欢哪一种方式,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很享受,乐在其中。
蔡琬慢条斯理的梳着丈夫的长发,半晌,轻轻呼唤道:“盖郎……”
“嗯?”闭目养神的盖俊以鼻音回应。
蔡琬小声抱怨道:“魏奴今日趁我午睡又偷偷跑到演武场疯玩大半天,回来时,左手都磨破了……”次子盖谟随盖俊,是个左撇子。左手频繁拉弦夹箭,不破才怪。
盖俊微微睁开明澈双眸,透过铜镜见蔡琬脸上模样,仿佛磨破手的是她,失笑道:“魏奴都没叫疼,你操哪门子的心?再说,当初我和富平(盖嶷)学箭时,也是这般,这是练习弓箭者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日后手掌手指磨出茧子就好了。”
“什么叫**哪门子的心?我这是心疼魏奴。”蔡琬轻轻拍打丈夫的肩膀。
盖俊享受着妻子的撒娇,笑道:“这是魏奴自己的选择,你默默支持他就好了。”
蔡琬蛾眉微蹙,说道:“盖郎已经是骠骑将军领并州牧,据有河北十三郡,民众数百万,挥一挥手,数以十万计的猛将、精卒争相蹈火搏命,异日入主长安也未可知。魏奴何须要练那骑射之术?近来,为了骑射,魏奴连经书功课都听得不甚认真。”
“哦?”盖俊一怔,沉吟一声道:“果有此事?”
“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昨日我问起魏奴功课,他说全懂了……”
“小孩子精力有限,怎么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必然顾此失彼。”说道这里,蔡琬手臂动作不由一缓,面上露出些许异样来,卞薇所出盖嶷从小就很懂事,牺牲夜间休息兼顾两者。盖谟可没有这样的自觉,且蔡琬也舍不得独子这样做,这是要折寿的。
“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同修文武有些困难。”盖俊道:“学慢点不怕,但不能偏废其一。”
蔡琬深以为然,小孩子才七岁,就是十七也不算晚,确实用不着着急。正欲开口,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两人相视一眼,一般无重要的事,婢仆是不会来打扰两人的。蔡琬提声道:“何事?”
“主人、夫人,荀司马带人求见。”门外传来监奴的声音。
“荀文若,带人?”盖俊轻锁剑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司马,出声道:“知道了。你把他们带去客厅,我马上就到。”
监奴离开后,蔡琬不再说话,加快动作,不一会儿就帮丈夫戴好进贤冠。
盖俊拍拍蔡琬的手,推门而出,穿廊过庑,来到客厅,就看荀彧和三名儒士交谈。其中一人三十五六岁,脸容古拙,鼻直口方,双目似有神若无神,正是历史上曹操的谋主,大智若愚荀公达。
另一人年近四旬,身长七尺七八寸,和盖俊差不多,在这个时代属于高人行列,此人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点漆,奕奕有神,顾盼间,神采掩饰不住。此人便是河内共县县长郑浑胞兄,以才略、智谋著称于世的豪杰之士郑泰郑公业。
盖俊认识两人,第三人则很面生,从未见过,他的年纪逊于郑泰,和荀攸相仿,三十多岁,身量中等,姿貌中上,肌肤白皙,面容平和,看似人畜无害,不过盖俊却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第一印象,对方要真是这种性格,也不会和荀攸、郑泰在一起了。
“将军……”
盖俊跨过门槛,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郑泰、荀攸身边,握住二人之手,左看看,右看看,朗声笑道:“郑公业、荀公达,我可是盼你二人久矣,今日总算盼到了。”
“数载未见,将军别来无恙否?”
“……”
寒暄过后,盖俊瞥向静立的华歆,问道:“这位是……”
荀彧一旁介绍道:“这位是平原华子鱼。”
“哦?可是一龙之龙头华子鱼?”
“正是。”
“久仰大名啊……”盖俊再次认真地打量起华歆。他昔年在京都雒阳游太学时,早早通过臧洪、陈嶷认识了王朗王景兴,自然也就不会忘记和他齐名,被曹丕同誉为后世难继的“一代伟人”华歆华子鱼。华歆历史上有何成就,盖俊通通不记得了,不过能做到魏国开国三公的人,肯定不会差就对了。
“坐、坐……”盖俊一边走向主位,一边招呼四人坐下。几人话题,自然避免不了交谈刺董之事,盖俊对长安士人的遭遇表示同情,同时咒骂董卓祸国殃民,并把河东地震,董卓不思救民,反而驱赶百姓北上的恶行暴露出来。说实话,董卓恶行罄竹难书,讲上一天一夜也讲不完,这事拿到别处根本不值一说。但盖俊可是受害者,被逼得手忙脚乱,诸人都是附和其语,声讨董卓不义。
盖俊越说越“火”大,右手用力一拍几案,恨声道:“明年,我必牧马长安,取其首级,告慰诸位先帝、列祖列宗、天下士民。”
郑泰拍掌道:“如此,则三辅士民,无不欢腾,并壶浆塞道,以迎勤王之师。”
荀攸、华歆皆称善,并言愿尽微薄之力。
盖俊等的就是这句话,喜笑颜开,长谈一个时辰有余,诸人以夜晚为由,提出告辞,盖俊一直送到大门口,表足了诚意。
回去的路上,盖俊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着……
这三人,安排上,荀攸的才能主要在军事上,可入骠骑将军府。华歆授予州从事即可,把他纳入到并州决策层。郑泰其人则有些不好安排,他前在长安任尚书一职,可说是极有权势,自己也不能小气了。
问题是,并州就那么几个位置,还都有人占着,总不能无缘无故把人拉下来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