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是一位医毒双杰的神医,但可惜,根治不了圣主从娘胎里带出的毒症,这些年他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仍然只能拖延,无法治本,只得长年陪伴圣主左右,终日为此焦急内疚。
实在是愧对两代圣主的期望。
圣主身体日趋强盛,体内胎毒却如跗骨之蛆,无论如何也清除不掉。
随着圣主的年纪增长也越来越严重,看着他深受其苦,日日夜不能寐,身体越发的消瘦甚至能看得到肩骨的凹形,黑袍老者心中焦急万分,深知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祖隗狱如今两代圣主仙逝,只剩下这一位,一旦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才会冒险有这一趟惠州寻药之行。
一路上都无所获,本来期望天药大会上会出现什么奇药,为了圣主他们也会放手一博,却没想到准备的蛇血这么快就失效。
而街上无意拣到的不起眼糖丸,居然能让圣主连睡两宿,虽都是小息片刻,但也足以减缓圣主体内胎毒所带来的精神压迫。
甚至这次出来之前,圣主还用过一点粥饭,心情也比几日前要好的多,不仅来的路上几个人贴近走过也相安无事,便是这里有一点催情香的味道,他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勃然大怒。
黑袍老者一直细细观察着,心里也对这个会做糖丸,能让圣主缓解病症的女子有几分期待,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有一手医治神识类奇难杂症的医术。
所以当这个女子低头进来时,他立即看了过去。
屋里一片寂静,只闻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随着人扑面而来,黑袍老者脸色一变,因他们所练功法嗅觉极为灵敏,圣主则更甚,对一切味道都极为敏感,特别是闻在他不喜欢的一些气味时,脾气会极为暴躁,尤其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
在黑袍老者紧张的向圣主看去时,却发现这股淡淡清香竟令圣主眉头舒展,老者暗松了口气。
随即细闻这香味儿,很轻很淡,淡到普通人在这个距离应该是闻不到的,味道清新悠长,闻之另人心情舒爽轻逸,又不同于一般的花香,着实有几分奇特。
而随后走进来的女子,也是让人眼前一亮,便是已过花甲之年的黑袍老者,乍一见到,也为之一愣。
这辈子还真是没见过如此美人。
只见腰身玲珑,绾着青丝,肌肤晶莹如玉的女子,微低着头缓步行来,如果非要形容一番,整个人就如悬在娇艳花瓣上的一滴露珠,要落不落,一种可望而不可及,难以握在手中的感觉。
虽疤脸男冷情,黑袍老者又一辈子沉浸药毒医术之中,但是此时此刻,两人无疑都有一种惊愕之感,一个会搓药丸的女子,竟是个美人?这与他们心中所想的目标何止差百千里。
黑袍老者不忘低头留意着圣主神情,只见他在见女子轻微抬眼时,圣主一直晦暗的眼神竟是蓦然的亮了那么一下,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花了眼,毕竟圣主向来不近女色,无论男女对他而言只是杀与不杀两个选择,从来不会分神多看一眼。
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黑袍老者心下一动,于是他又移了视线看向那名女子。
屋里实在静的可怕,罗溪玉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加上之前那一道似要吞噬人的目光,她微微合拢的手心都有些汗湿,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婆子走近些。
上面坐的端正的韩夫人,心中正在滴血。
看着自己花费心血养了五年多,如明珠水晶,玉嫩花娇一样的人,如今居然要被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蛮夷邪教的人强行买走,心口都在淌血泪,灰白的脸也开始抽搐,却又不敢动分毫,也不能开口阻止。
因为不知何时,一根细到极点的透明冰丝缠到了她的脖子上,锁住了喉咙,如果不是她感觉到颈间阵阵针扎一样的疼,她也不会发现,所以她才不得不应下对方所说之事,否则只要对方轻轻用力,自己这颗脑袋下一刻恐怕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偏偏没有人看出她的异样,这让她的脸色更是面如死灰。
这个世上比权贵更可怕的是什么?是那些像疯子一样不按规距行事的邪派教徒。
她是个正常人,所以在命和钱之间,韩夫人选了前者,咬牙让人将玉兰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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