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惹事生非。
至于京营官兵,更是能溜号就溜号,实在不走的,也就是图一天一百个铜子的军饷……但凡有点门路的,也是绝不肯再吃这碗可能掉脑袋的断头饭!
情形已经如此险恶,但还不止是谣言,普通的百姓不大清楚,但稍微有点消息渠道的都是听说了闯军拷掠营的事……最早一个遭殃的是大晋商范家,然后是田皇亲家,接下来又是几家商人,大官、勋戚……加起来怕是有好几十家了,遭了劫的大户人家当然不会主动宣扬其事,毕竟大家都有装穷的传统,不过各府邸的下人可就没有那么严的嘴巴,把这伙高来高去,来无影去无踪的闯军吹的神乎其神,而且随着大户人家护院力量的增强,似乎有过几次较大规模的冲突……几家勋戚家里,特别是成国公朱纯臣的府邸,一次就搬出过二十来具尸首。
这等事,自然也就瞒不了人了,但妙就妙在,没有一家人选择报给顺天府或是锦衣卫知道,所以官面上也是乐得装傻,不必多事。
谁知道闯军何时能打到北京来,这个时候插手进这种事,是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所以城中只是暗流涌动,多少人高来高去,或是暗中潜伏,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精采的大戏,但对很多百姓来说,只是心口相传的流言消息,究竟如何,除了少数人和局中人之外,怕是谁也不清楚了……
……
……
这一天天色晦暗,老天爷不知道是什么事不高兴,一整天功夫都不曾破颜一笑。到了傍晚,才是西洋钟上四点来钟的光景,已经很有些败家子在家中点灯照亮了。
城门处的守兵也是懒洋洋的,这么冷的天儿,谁他妈愿意在城门口谁站着谁去站,大爷们可不伺候!一天的饷钱只勉强够一家老小的嚼谷,快过年了,想给小孩儿买点零食,给家里大人赎回当铺里的棉袄的钱都凑不出来……这个差除了疯子,怕是谁也当的无精打采。
也就是混日子罢了……
天一黑,不必管时辰,按时关门就是,就在这功夫点儿,有个守卒拢着双手,突然道:“嘿,出了奇了,你们看,有一队人往城门来了。”
他们守的是外城的永定门,这些日子,只见驼队马队骡队车队往南走,拖家带小,举家搬迁的样子。但整队人往京师里来的,这些天来,还真是头一回。
就算是往年必至的送南货的商队也不见踪影,眼前这一队十来人的队伍,却是打哪儿来的?
“等近了再盘问……好家伙,可多少天没开市了!”
众守兵都是摩拳擦掌的样子,也难怪,现在商队极少愿意北上,河南已经失了大半,山东也有小股游骑贼患,大局如此,平常这会子北上的人都不敢来了,总得观风望色,等大局底定了再说。
没有人来,看守城门自然也就没有油水可捞……比起成群的商队,那些小老百姓身上才几个大钱!
看见属下如此,领队的守备官儿也只是笑,京营以前是铁打的饭碗,缺谁也缺不着他们,现在也是难了,武官都是几个月没关饷,守备家里也是没有余粮了。
“哟,是魏爷!”
“魏大人!”
“魏大哥!”
正准备狠干一票的守门卒突然喧闹起来,守备官一听声响,也是浑身一震,回头一看,果然是一个穿着六品武官的大汉从城门里头骑马过来,此人却是京营的选锋把总魏岳,官职不高,但差事要紧,选锋把总整个五军营也就八个人。武艺身手是没得说,为人也豪爽,所以在京营中人缘很好,见他过来,沿途的守兵都是点头哈腰,忙着上前打招呼。
“大哥,是你呀。”
守备和魏岳也有交情,上前攀住马鞍,笑道:“怎么,什么事把你老给惊动了?”
“来接个人。”魏岳只一笑,从马上跳下来,刚往城门外一看,便是点了点头,道:“冯公子是信人,说是这个钟点,果然这就来了。”
“嗨,原本兄弟们还想开个利市,原来是大哥的熟人。”
“不妨,”魏岳掏出一小块银锭,笑道:“最近有兄弟发了财,兄弟有通财之谊……我手头倒有点银子,这里总有七八两了,给兄弟们买点酒菜吃。”
“好,好。”守备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接了银子,又是没话找话,问道:“接的是谁啊?”
“天津巡抚的公子,来京办事,当年我受他叔父和父亲恩惠,所以来接一接,不相干的……”魏岳随口而答,见骑队近了,便是大步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