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镖师的,大多更擅长用拳头解决问题。于是,被泼了一身脏水,又一言不合的情况下,肝火大动,忍不住动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而当他的第一拳头打下去时,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整个场面,也再控制不住了。 王老爷虽然需要雇镖师保镖,可像他这样的人,身边也不可能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走南闯北的,他必会有几个有手段,又信得过的人跟着。他这个主子被人打了,
那些手下,自然也就跳了出来。保护,反击……于是,越发的不可收拾。
两边人打在一起,先是拳头,再不知谁动了武器,紧接着便见了血。
等到第一个人躺倒在地,没了性命时,这一切,便再也控制不住了。有了人命官司,那就是结了死仇了。 商队其他人,开始往后退,远离战圈。这事儿,已经不是言语能说合的了。他们只是商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不想掺合这些事。至于王老爷?他们本就是临时搭队
,之前敬他,是因为他的财力最雄厚,货物最多。如今,王老爷只怕要血本无归。 没有人劝,那架打得是越发痛快,刀来剑去,招招见血。最后的结果就是,镖师和王老爷的人,全都躺倒了。有死有没死的,却是个个带伤,一个能爬起来的都没有
。 王老爷的两个妾在边上又是尖叫又是哭叫,最后不知听谁说,王老爷的所有货都没有了,两人立时不哭不叫了,各自找了一个不错的商人,小心凑了过去。没有人说
她们什么,只王老爷自己,一边抱着伤的腿哎哟,一边怒骂她们是贱人,水性扬花。
可现在,谁理他呢?
很快,帮忙去报官的人回来的,还带了一队官差老爷。一看现场,这些人到是吓了一跳。然后不论死活,现场的那些,全都给带到官衙去了。
七景一行,一直都是离得最远的,事发时,不但没往前凑,还又往远处走了走。因此,等到官衙拘人时,根本都没多看她们这些人一眼。
等到一切结束,天也已经亮了。
剩下的那些商人只能自叹倒霉,重新整理之后,自行上路去了。
七景笑着对季氏道:“娘,看来镖局的人不能再继续护送我们了。反正离着京城也不远了,不如,我们自己走吧。”
季氏的脸色惨白,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血,以及尸体了。而且,一场械斗就在眼前,一般的女子,都是会被吓坏的。 不过,人大概就是这样,怕着怕着,也就习惯了。之前在庄子上时,那一夜就把她吓坏了,这一次,她反而冷静的多。此时的她虽然依旧脸色难看,可人却稳的很,
手都没颤一下。
听了七景的话,立刻点头。
于是,马车开动,缓缓而行。
此时,再没人来跟她们要镖银了。七景的心情也随之飞扬,想到到了京城,就能看到乐辰,心情更加好起来。
接下来的路程十分顺利,有了这次的教训,季氏对于陌生人十分警惕,再不与旁人扯上关系,一心只管赶路。
前前后后,将近二十天,终于到了京城。
到京城,麻烦才开始。
她们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这会儿自然要买房。可不管在哪,哪个世界,买房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们先在客栈里住着,房子慢慢找。”出门在外,因为她是女儿唯一的依靠了,所以季氏快速的成长着。“至于你舅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当先要紧的,我们
还得有个营生才行。”
京城物价高,她们的那点钱,根本用不了多久。
七景表示,她根本就没想这些。
她活了这么久,从来不担心没钱。说起来,之前她打劫的那个王老爷的货,也可以换成银钱来着。
不过,如果不想季氏怀疑,这些东西,可不能直接拿出来。话说回来,她得先去看看乐辰。说不定,到时也就不必考虑钱的问题了。
“娘最会绣花了,不如开个绣庄吧,就像镇子上的那样。”
季氏心中一动,“到也可以。只是,叫我绣花到是行,我却从未经营过……”绣花和经营,是两回事。
七景也纠着小脸,“我记得,陈婶是做过营生的。”陈婶是她们买的六个下人之一,很是精明干练。 季氏心中一动,“咱们如今这样的情况,若是白养着六个下人,到是不合适。可既然咱们把她们带出来了,她们也照顾我们一场,总不能再把她们卖出去。找个好去处
,十分不易……”顿了一下又道:“回头我问问,她们应该也会些绣活,做些别的……这做营生的,靠着一个人肯定不行。”
人的脑子一转起来,潜力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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