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有这几位老先生的份。
如果仅仅是一个程志,况鹏也就忍了,毕竟自己连队里的需求名额在那里摆着。如果将程志调走,肯定就得从其他单位调回来一个,那么他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赵济勇调回来。但是现在不仅仅涉及到程志一个人,而是连赵济勇乃至林兆诚等人都牵连上了。
如此一来,自己上报的分配表就被改了个乱七八糟,身为新兵连连长,况鹏觉得非常有必要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做了:“团长,如果这样弄的话,姑且不论我们连的分配表就得重新做,单是那几个兵的去向,我觉得如果不将他们分配到野战部队,是咱们部队的损失。”
“他们给咱们造成的损失还少吗?像这种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到野战部队再去祸害人。我知道你心里觉得他们的素质好,不分到野战部队有些可惜。其实团里这样做,也恰恰是考虑了他们的素质问题,才将他们两个分到机修连的,毕竟机修连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部门,他们到了那里,也不算是埋没人材。而且,坦三连一下子让你分进去两个刺头,你还让不让坦三连过日子了?”
“团长,历来机修连都是最不行的兵才分到那里去,反正都是一些搬搬扛扛的粗活,最多就是给技术员递递搬手,拧拧螺丝之类,是个人都能干。你把他们调到机修连,以他们的能力,到了机修连说不定还能成为尖子,得到重用,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但是,他们去机修连,那么坦三连的缺口怎么堵?难不成把分到机修连的那两位调到坦三连去?要是那样的话,坦三连还不得骂死我啊?”
“这就是你的事了,把他们两个调到机修连,你不会从其他单位调两个兵到坦三连?”
“还调?我的老天爷,这可真是牵一动全身了。”况鹏长叹一声,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份报告打上去之后,一连三四天没有动静了,说不定团里面研究来研究去,也很头痛怎么修改分配方案。最后没办法,这个球又踢还给了他。
况鹏也很头疼,对着那张分配表了半晌呆,突然眨了眨眼睛,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将脑袋往训练团长那里凑了凑,声说道:“团长,要不咱们商量一下,其他人的方案我们坚决贯彻落实,作为奖励,您通融通融,在团党委上提一下,好歹把程志或者是赵济勇这两个人给我留下一个好不好?”
“你想都不要想。”团座一口回绝,“那两个兵有什么好的,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们好在哪里?且不说他们两个的训练成绩在咱们团并不是最好的,单凭脖子上顶的那两颗惹祸的脑袋,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们了?”
“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两个子在训练过程中,根本就没有尽全力。要是尽了全力的话,我敢打赌,咱们团还真就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们两个。”
“那就更不能给你。”团长将那张分配表扔给了况鹏,“时间有限,两天之内,重新做出一份来。程志和赵济勇的去向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连的分配名额也减了两个,具体都写在这上面了,回去之后你和林海涛自己慢慢研究。”
“我们连的分配名额少了两个?”况鹏大吃一惊:“团长,您是说今年把我们机步机的名额削了两个?”
“是你们新兵连,少往其他单位分两个。你今天是怎么了?是我的说没说明白,还是你的脑袋进水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
况鹏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是我脑子进水了,我脑子进水了。对了团长,那两个子,团里打算把他们安排到哪去啊?”
“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该你打听的你打听,不该你打听的,你打听就是毛病。用不用我给你详细讲解一下保密条令?”
“不用。”况鹏急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忙了好几个月,程志和赵济勇这两个兵一个没留下,还搭上了一个顾传成,况大连长暗道今年这笔买卖算是赔了个底朝上。可是人家是团长,正如他所说,这个训练团人家说了算,他一个连长,心里就算再不满意,也只能干挺着。这还不算是最郁闷的事,最郁闷的是,明明心里郁闷,却不敢当面表现出来。训练团长做报告本事可是全旅皆知,要是惹得他兴起,给自己做起报告来,那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谈完了正事,训练团长还没有让况鹏离去的意思,脸色也放缓了许多,沉默了好一会,向况鹏问道:“新训结束之后,顾传成就要走了,你问问他,还有没有其他要求。如果有的话,尽量满足他。”
看得出来,对于顾传成的事,他心里也有一些愧疚,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表达出来而已。对于他而言,主动询问顾传成有没有其他要求,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况鹏苦笑道:“今天我和林指导员刚刚问过他,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要求。”
“退伍费和安置问题都解决了没有?”
“这些也不归我们管哪,旅里既然安排人家提前退伍,退伍费再不给人家解决了,走到哪都说不过去?至于安置问题,他是农村兵,又没有达到分配工作的年限,只能哪来哪去了。再说,像他这种没有门路的退伍兵,就算到了分配工作的年限,档案里装着那么大的一个处分,又有哪个好单位肯接收他?”
“他家是山东的?”
“嗯,地道的山东人。”
“那离咱们这里可不近哪。”训练团长想了一下,说道:“这样,等他走的时候,给他买一张软卧车票,也算是咱们尽点人事。”
按规定,像顾传成这种士官退伍或者探亲的时候,是可以享受卧铺标准的,但却只是限局于硬卧。比硬卧高级的软卧顾传成却没有资格享受,团座大人实在想不出能为顾传成做点什么,只好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一看团座大人如此替顾传成考虑,况鹏急忙趁热打铁:“团长,有一件事,我正要和你商量,和顾传成有关。”
“哦?什么事?”
“是这么一回事,我们连当初出去拉练的时候,顾传成和一个本地姑娘一见钟情,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恋上了。但是咱们部队有条令,士兵不允许在驻地谈恋爱,两个人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往。现在他要走了,条令在他身上,也就自动失效。那姑娘我和老林都见到过,挺不错的一个壮族姑娘。”
训练团长嘿嘿一笑:“这子,闷声不响的,胆子倒是不,竟敢趁着拉练的时候搞对象。”
“当然,我和老林已经严肃的批评过他了,他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是两个人现在的感情已经展到如胶似漆的程度,咱们也没有权力拆散人家。我和老林就核计,既然部队在他退伍的事上对不起人家,起码得帮人家做点事弥补一下,要不然这心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
“的确是这样。”团座点头说道,“顾传成退伍之后,那个壮族姑娘,应该会和他一起回去?”
“肯定得一起回去。”
“那好,那就帮他们买两张软卧票。”
“……”况鹏呆了一下,赔笑道:“团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和老林的意思,反正他们两个肯定是要结婚的,你看能不能在他临走之前,咱们帮他把婚礼办了,一来让大伙热闹热闹,二来不也是一段佳话?”
“嗯?”训练团长的眉毛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