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您指的是吴县?”
整个会场已经因为柳畅的发言而大吃一惊,连一向爱出风头的朱金雷都提醒道:“检点,您说的是苏州城?那是指吴县吧!”
苏州城可是全天下最富庶的地区,这里随随便便一个知县都比其它地方的知府还要风光,朱金雷没想到柳畅居然有这么大胆的决定,他再次要确认下柳畅的想法:“您是说苏州城?”
“没错!”柳畅已经在胸中有了全盘谋划:“孟托班不是想要苏州城吗?那就给他拿走就是,拿破仑攻克了莫斯科,可是输掉了整个欧洲!”
还好这段时间虹军的军官已经被普及了一番欧洲及法国战史,不然谁也不知道柳畅说的典故是什么,而瞿杰则是迫切地询问道:“燕王殿下,既然我们第一师不去苏州,那去哪里?”
“当然去上海!”柳畅在地图上死死地盯着沿着上海边境布防的若干个俄罗斯步兵营:“既然法国人彻底放弃了俄罗斯人,我们如果不狠狠地咬下一口,把俄罗斯人彻底咬痛的话,那岂不是很对不起孟托班,这次第一师要全师出动!”
“全师出动”这四个字让在所有的军官都听到了战鼓,自从第一师自江西东归以来,还从来没有全师出动的先例,都只是出动一个步兵团在法俄联军的防线上重重地咬上了一口,而瞿杰已经明白了柳畅的计划。
以往第一师并没有用上全部的力量,顶多是一个步兵团的力量而已,在这种情况下歼敌战果很受限制,而现在把第一师拉上去,那简直是猛虎出山,怒蛟入海,上万名官兵足以荡平挡在前面的任何敌军:“殿下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再局限于消灭一个连一个排的敌军?”
“歼灭敌军一个连,一个排。那是陆战团的任务!”柳畅毫不客气地说道:“即使俄军处于守备状态,我们的第一师依旧能消灭整团整营的敌军,何况除了第一师之外,我们还有更多的力量!”
“没问题!”瞿杰已经代表第一师的军官下了决心:“哪怕把我们第一师打跨了。也要让俄罗斯人永远记住这场战争……”
……
该死的冬天!
科京大尉看着飘扬下来的雪花,不由搂紧了身子,又贪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酒壶。
在远东的上海很难买到俄罗斯军人最喜欢的伏加特,因此科京大尉只能往往自己的酒壶添加一些中国白酒而已,但这些劣酒并不符合大尉的口味,而且伴随着零零碎碎的雪花飘落,让大尉不由怀念起了西伯利亚的原野。
真冷。没有火堆,没有伏加特,只有冷到骨子里的寒气,科京大尉觉得这比北方的西伯利亚还要寒冷些,这或许是科京大尉人生中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不过比起西伯利亚来的寒风,中国人源源不绝的攻势让科京大尉骨子里都冒着寒气,这可不是什么伏尔加可以温暖的情怀,是科京大尉人生中无休止的噩梦。每个晚上科京大尉都会梦到中国人突进了镇内,对手下的俄罗斯士兵展开无情的射杀。
一想到这,他站了起来。喝了一口冷酒,然后在镇子里巡视着,却只能看到一些骡子般的俄罗斯步兵,他们冷漠地看着自己的上司,然后在嘴里灌下两口酒--即使这不是伏加特。
因为他们知道,科京大尉解决不了大问题,中国人上次进攻留下来的枪眼、弹痕都停在那里,那次袭击整个守备队阵亡了六人,负伤了十七人,最后只获得了孟托班司令官一封冰冷的嘉奖令。
而这些来自于俄罗斯大地的士兵们却有着无穷无尽的困难想要解决。他们在这个遥远的国度过得并不快乐,甚至找不到几个会说俄语的翻译,吃的用的都与俄罗斯本土天差地别,更不要说在这里还要频繁遭受中国叛军的袭击。
这种远离本土的寂寞感由于一封封书信而变得更加离愁,故乡的妻子与父母控诉着又是一个痛苦的年头,官家老爷把所有的收获物都拿走了。如果不寄钱回来的话,或许今年的冬天会有人饿死,他们也拿着这样的书信找科京大尉帮忙,但是科京大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手里拥有的权限与资源太有限,甚至不知道怎么样给士兵的家人寄出战死通知书,更不要说是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了,因此在这个天冬,士兵们都用冷漠的眼神避开科京大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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