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对上,宛若一眼万年。
过了一会儿,湛南爵把他从地上捡起来的她的戒盒还给她,语气凉薄地说道:“你东西掉了。”
宫诗娆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已经松开了她。
两个人尴尬地杵在那里,她终于想起要接过戒盒,一边伸手,一边开口说:“谢谢。”
她从不知道说这两个字也会如此艰难。本以为再见面或许可能会有问候,却原来连陌生人都不如。
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又难受起来。
湛南爵却在她要将戒盒拿回去的瞬间抽了手,将戒盒举高,问她,“要跟他订婚?”
“订婚……?”宫诗娆听见他状似无意的随口一问,莫名有些懵了。
湛南爵忽而靠近她,他的胸膛和她的撞在一起,紧密的似乎没有间隙。
两人的鼻尖有一瞬间碰在一起,她愣了,此时此刻,他仿佛要吻她。
两人距离极近,唇瓣就要贴在一起。
宫诗娆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瞬间大脑空白。
他却忽而站直了身,再次跟她保持一段安全距离。接着淡漠地把戒盒扔回了她的怀中,不等她回答就转身走了,仿佛刚才他什么都没有问过。
宫诗娆愣了愣,回神,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掠过一抹难掩的酸涩。
为什么他会觉得她要订婚?因为戒指吧?
可是,就算她要订婚了,他也可以不闻不问了吗?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什么奇怪的情绪侵占了,她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只是觉得莫名的难受,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摁住了一样,连呼吸都痛。
她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枚戒盒,想要解释的话语终结卡在喉咙,解释什么,跟谁解释,又有什么意义?
她只是在对着空气发呆而已。
好一会儿,宫诗娆才走回了大厅。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跟湛南爵不期而遇的场景。
他们几乎没有问候,没有寒暄,甚至只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可他的脸颊,他的气息,他的背影,他点点滴滴的印记,都好像在她脑海里放大了很多倍。
侵占了她仅有的思绪。
除了他,她想不到别的什么。
也没有精力再容纳更多。
她本以为再也不会遇见他,她本以为遇见了要么就是歇斯底里地,厌恶或者冷到极致的默然。
都没有。
太平静了。
太平常了。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好像一切都不会发生。
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
宫诗娆恍恍惚惚地走到大厅,发现大家好像都在等她一样,因为她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宫诗娆想到刚才湛南爵冷淡的好像她真的只是个陌生人,他们就算再有机会见面也不会再问候的样子,忽而觉得心里难受。
她想早点回去了。
她走向舞台,想把戒指还给季迟铭。
大屏幕上却突然闪出画面。
宫诗娆诧异地看向屏幕。
屏幕播放着很多照片,也有些小视频。
转眼十年,滴滴点点,宛若昨日,重现。
青涩的,初中的梳着麻花辫穿着制服背着书包,给路边的流浪小猫喂食的,笑容灿烂小小的女孩。
张扬的,高中时在球场吃着雪糕呐喊助威的,扎着马尾的小小少女。
大学喜欢泡在图书馆看书看书看书的,长发披肩的小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