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诗娆没有听见湛南爵说话,眼底被晶莹氤氲着,模糊了视线,她有点看不清他的容颜,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可是,她仍然固执地看着他的眼睛。
宫诗娆继续说道:
“谢谢你刚才没有碰我,让我有机会做最后的选择。”
“在这之前我以为我可以接受你所有的过去,跟你制造一个比过去更好的现在。”
“是我输了。”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我以为我能做到,结果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想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过去。”不只是过去,连现在都不能……
“恭喜你,你的理由说服我了。”
“你走吧。”
“哦不对,这里是你的病房,该走的人是我。”
宫诗娆说到这里,转身就要跑,她一激动就撞到了旁边的墙壁。
湛南爵见状连忙伸出左手要扶她,她一手打开他的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踉踉跄跄地跑开了。
原来,他的苦衷就是这个。
欧以沫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呵……
她真是个笨蛋,彻头彻尾的笨蛋。
太可笑了。
刚才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可笑死了。
她像个傻子,宇宙第一大白痴。
宫诗娆的泪水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没有人追上来,她知道,他不会追上来。
她甚至不知道,他追上来又能怎样。
她都不敢去想要不要原谅他。
可是,他甚至都没有追上来。
他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她却还傻傻的,傻傻的期待着,她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欧以沫怀了他的孩子。
所以她和他之间,可能的,可以的,全部都只能可惜了。
哐当哐当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来。
宫诗娆擦掉泪水猛然看向声音的来源。
还以为是湛南爵,竟然是季迟铭……
此时此刻,季迟铭满身狼狈。他好像还穿着他生日宴晚上穿的那件礼服,礼服脏兮兮的,还破了好几个洞。
宫诗娆愣愣地看向季迟铭。
季迟铭却走到她的面前,对她笑了。
他向着她摊开手心,她看到他手上还有青青紫紫的伤痕。
他对她说:“我把戒指找回来了。诗娆。”
宫诗娆的瞳孔骤然紧缩,仿佛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在地震过后,那么长时间一直都在当时的宴会现场,在找着那枚小小的戒指?
“对不起,我来太迟了。”季迟铭对她说道:“因为现场实在太乱了,真的很难找,我找了好久好久,还以为找不回来了……不过还好,我找回来了。”
他说到这里对着她甜甜地笑了。
她看着季迟铭明媚又清澈的笑容,忽而觉得心疼又心酸。
她的泪水忽而从眼眶滚落。
为什么刚才还能忍着不哭,这一刻,泪水却好像决堤了一样?
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吧。
他们是同一类人,总是围着错误的人一意孤行。
他是个白痴,她又何尝不是?
季迟铭看到宫诗娆忽而哭了,顿时手足无措,连忙伸手帮她擦眼泪:“诗娆,你怎么哭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哭,是不是你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