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弟二人还是好生教训了他一番,对么?若是为娘所料不差的话,老四rì后再也不敢在你兄弟二人面前放肆!炜儿,你知道这是为何么?”
李炜低头思忖了一番,抬起头说道,“他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两个!”
陈贵妃微微一笑,欣慰地点点头,说道,“明白就好……这世上,唯有与你流淌着相同鲜血的亲弟弟,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帮你,牢记这份来自于亲兄弟的恩泽!”
“嗯!孩儿明白了!”
殿外,天子李暨听到这里,似赞许般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三rì禁足后,李炜兄弟二人带着一干太监前去向他们的父亲大周天子李暨请安,却在廊庭中迎面撞见了四皇子李茂。
“让开!”或许是惦记着自己身上的伤痛,四皇子李茂怒声斥道。
李炜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该让路的,应该是你吧!”
“你说什么?”李茂怒气难填地站前一步,忽而面sè一惊,因为他发现,李炜身后转出五皇子李承来,兄弟二人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让开!”李炜冷声喝道。
满脸怒火地死死盯着李炜兄弟二人,李茂思忖了一番,默然站到一边,眼睁睁看着李炜兄弟二人扬长而去。
“这小子嚣张不起来了!”清楚注意到了四皇子李茂那怒不可遏的神sè,五皇子李承冷笑着对身旁的兄长说道。
李炜闻言回顾了一眼四皇子李茂,继而又望向与他同仇敌忾的亲弟弟李承,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是啊……”
“还敢嚣张就再揍他一顿!”李承恶狠狠地说道。
李炜脸上笑容更甚,左臂揽过自己的亲弟弟李承。
“对!就这么办!”
……
……
“噗……”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太子李炜默默地望着自己胸口处逐渐被体内鲜血所渗透的皇袍。
“真是……预料之外啊……”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太子李炜抬起头,望着眼前那显然已被吓傻的亲弟弟李承,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李承额头上那被弩箭所擦过的血痕,温声说道,“漏了……一支呢……”
听闻此言,五皇子李承的眼眶顿时被眼泪所充斥,连连摇头,喃喃说道。“不,不……”
“抱歉啊,承……”歉意地望着自己的亲兄弟,李炜苦涩说道,“哥哥疏忽了,哥哥真没想到,老三竟在父皇寝居内设下了一支伏兵……”说到这里,他身形一晃。
见此,五皇子李承慌忙扶住亲兄长。望着兄长胸口与背后处止不住淌出的鲜血,眼中尽是愧疚之sè。
“哭什么?我们还没输!”借助着弟弟李承的力量,太子李炜勉强站直身体,回头望向殿内的三皇子李慎,笑着说道,“啊,我们还没输呢!我们依然掌控着局面!文钦!”
伴随着他一声大吼,他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见此。三皇子李慎面sè大变,抬手指着李炜兄弟对那数十名弩手喝道。“尔等还等什么?速速杀了这两个叛逆贼子!”
众弩手闻言心中一惊,弃了手中的弩,拔出腰间佩刀,杀向李炜兄弟二人。
“妄想!”一把推开亲弟弟李承,太子李炜一剑砍死一名弩手,然而他腹部亦中了一刀。
“哥!”瘫坐在地的李承失声喊道。
而就在这时。文钦挟持着谢安冲入殿中,见到太子李炜浑身鲜血,虎目瞪圆,满脸震怒,弃了谢安。拔出佩剑,将那数十名弩手皆砍死在地。
见此,三皇子李炜面sè大变,手握着佩剑,惊慌失措地逃到角落。
“还差一步,只差一步……”强忍着被十余箭矢贯穿身躯的剧痛,太子李炜咬紧牙关,摇摇晃晃地朝着龙榻上的父亲、当朝天子李暨走去,眼中凶芒毕露。
每走一步,他嘴里便流下大口的鲜血,顺着他身上的四爪黑龙黄袍向下淌,湿透了脚下的朱红皮毯。
殿内众人为之动容,就连大周皇帝李暨,亦露出震惊神sè,目光复杂地望着太子李炜。
而此时,在龙榻旁侍候的老太监王英双目一眯,略显浑浊的眼中露出几分杀意,身形一晃,似乎yù有所行动。
忽然,他愣住了,因为天子李暨伸出左手,不动声sè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仿佛是得到了某种讯息般,老太监王英眼中露出几分复杂之sè,退后一步,低下头去。
而这时,太子李炜已提着利剑走至龙榻旁,望着龙榻上的父亲,眼中露出几分让人倍感心酸的笑意。
整个内殿鸦雀无声,就连谢安亦是呆若木鸡,他简直难以置信,流了那么多鲜血的太子李炜,何以还能站着,何以还能挥动手中的利剑。
“父亲啊,您当了三十余年的皇帝……咳,够长了,与儿臣一同上路吧……噗……”吐出一口鲜血,太子李炜左手抚着墙壁,右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望着太子李炜犹如血人一般,天子李暨眼中闪过几分难以掩饰的心痛,平声静气地说道,“临死之前,还惦记着要替他铲除最后一道障碍?替他背负起弑君、弑父的不赦罪名么?值得么?”
“值得?儿臣可只有他……这么一个弟弟啊……”说到这里,太子李炜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手中的利剑朝着天子李暨猛地挥下。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托住他下挥的手臂。
“够了,哥,够了……”从背后抱着太子李炜,五皇子李承泣不成声。
“承?”太子李炜诧异地望着弟弟。
只见李承连连摇头,满脸悔恨地哭泣道,“我不想当皇帝,我真的没想过要当皇帝……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娘亲多关注我一些,想让旁人多关注我一些,我……我心目中的皇位人选,只有哥啊!”
太子李炜闻言面sè一惊,继而露出几分苦笑说道,摇头说道,“哥哥……当不了皇帝了……”
“我知道……对不起,哥,对不起,弟弟对不起你……”五皇子李承泣不成声。
“……”微笑地望着亲弟弟李承,太子李炜强忍着剧痛,低声说道,“承,趁哥哥还有……还有几分力气,哥哥替你杀了父皇,然后……然后你与文钦控制住……局势,切不可叫……叫旁人坐收渔利……”
“不,不……”连连摇头,李承满脸悔恨地喊道,“哥哥若是不在了,谁当皇dì dū无所谓了……弟弟已将哥害得这般惨,怎么也不能叫哥再背负弑君、弑父的大罪……”
话音未落,只听当啷一声,太子李炜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
低头望了眼颤抖不停的右手,太子李炜缓缓躺在弟弟李承怀中,苦涩说道,“这会儿哥哥就算是要杀,也提不动剑了……”说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弟弟的头发,忽而,右手无力垂下。
“不,不……哥!”五皇子李承悲喊一声,使劲地摇晃着兄长的身躯,然而李炜却再无任何动静,显然已气绝身亡。
太子李炜身亡,五皇子李承又无任何命令,只顾着抱着兄长的遗骨痛哭,殿外众北军与冀州兵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就连文钦亦是,狠狠将利剑倒插在殿内青砖上,盘坐在地,默然不语。
随后,察觉到此番变故的梁丘舞与金铃儿停止了交手,入殿观瞧动静,继而在谢安的示意下,打开正阳门,放入了东军,迅速控制住了皇宫内的局势,并且,将一干参与叛乱的人尽数抓捕。
望着五皇子李承仿佛行尸走肉般被东军士卒带走,天子李暨微微颤颤地从龙榻上下来,在老太监王英的搀扶下,缓缓走至太子李炜的尸体旁,望着他脸上那几分令人咋舌的微笑。
“这孽子,做下了这般罪事,竟还笑得这般欣慰……”喃喃自语一句,天子李暨忽而面sè一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陛下?!来人,来人,快传御医!快!”(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