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点了点头,用系在腰间的牢狱钥匙打开牢门,继而,待人高马大的狄布走入牢内后,又将牢门锁上。
而这时。那些死囚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吵闹声逐渐停了下来。
瞥了一眼已走入牢狱之内的狄布,谢安抬手对陈贵妃说道,“陈贵妃,狄狱长有些事要处理,我等先行一步。由微臣给陈贵妃带路,请……”
显然陈贵妃也知道谢安这句话的深意,点点头,跟着谢安朝关押五皇子李承的石牢而去。
见谢安与陈贵妃走远,狄布眼中露出几分怒意,怒视着牢狱那十几名眼中露出几分不安的死囚,咬牙切齿说道,“尔等可真有胆子!在少卿大人面前叫狄某这般难堪……”
说到这里,他一把抓过一名死囚的脑袋。狠狠往墙上撞,连撞几次,只撞地那名死囚口吐鲜血,出气多,进气少。
紧接着,又一手抓过一名死囚手臂,膝盖一顶,将其手臂骨头踢断。继而单手将他整个人抓起,狠狠摔向墙壁。只听砰地一声,那名死囚口吐鲜血。
然而尽管如此,狄布却还不放过他,走上前几步,一脚将其右腿骨头踩断,直痛地那名死囚满头冷汗。双眼一眼,昏厥过去。
牢内其余死囚一见,纷纷朝着狄布扑了上来,却见狄布这里一拳,那里一脚。愣是将这一个牢房内的死囚打得鬼哭狼嚎。
也是,狄布的力气,只在陈蓦与梁丘舞之下,就连谢安的家将、六神将之一的费国,单论力气也不是他对手,又何况是牢内这些家伙?
一时间,整个重牢内鸦雀无声,唯有那间牢狱内的十余名死囚不绝于耳的求饶声与痛嚎声,期间伴随着一阵阵骨头碎裂的声响。
大约半盏茶工夫后,狄布拍了拍双手走出监牢外,冷冷望了一眼周遭其他牢房内的死囚们,寒声说道,“记住,杂碎们,少卿大人委我狄布掌管这重牢,并予狄某随时教训你等的权利!尔等最好给我乖乖的,否则……”说到这里,他右手捏住一根牢狱的木栏,使劲一捏,竟将那粗达其手臂的木头捏爆。
望了一眼那牢房内,见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十几名死囚,眼下一个个被狄布打断四肢骨头,如爬虫般在牢房内蠕动,其余牢房内的死囚面面相觑,静若寒蝉。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砍头并不可怕,毕竟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被打断四肢,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虎目环视了一眼周遭的牢房,狄布冷哼一声,朝着走道尽头的石牢而去。而这时,谢安与陈贵妃已经来到石牢处,在牢门等着狄布的钥匙。
听闻方才还乱如闹市的监牢眼下寂静一片,谢安不禁有些感慨。
正所谓恶人自需恶人磨,叫手段毒辣的原东岭刺客来执掌大狱寺内重牢的秩序,不得不说是恰到好处,这不,单狄布一个人就将那些人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不过尽管如此,谢安还是不想踏足这里,毕竟这里是大狱寺公正廉明的光辉下最黑暗、最肮脏的一块地方。
接过狄布递来的钥匙打开了石牢的铁门,谢安抬手说道,“陈贵妃请……微臣等便留在这里,倘若有何事,贵妃娘娘只管吩咐!”
或许是察觉到了谢安的好意,陈贵妃苦涩一笑,点点头说道,“多谢谢少卿体恤!”
望着陈贵妃缓缓走入石牢,狄布皱了皱眉,小声说道,“大人,里面那人可是重犯,万一……”
拍了拍狄布肩膀,谢安靠在石牢的外壁,低声说道,“万一什么?就算有万一,不还有你么?方才之事,做得很好,下次,争取再叫那些人更安分一些!”
狄布闻言一愣,继而眼中露出几分欣喜之sè,连连点头说道,“大人放心,回头卑职定会好好教训他们!敢对少卿大人无礼,不知死活!”
从狄布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对谢安有诸般好感,毕竟谢安非但赦免了他们的罪,还替他们找了这么一个好差事。
就在谢安与狄布二人说笑时,忽听牢内传来啪地一声脆响,不难猜想那是巴掌的动静,而且似乎下手还极重。
紧接着,牢内传来了五皇子李承不知所措的声音。
“娘妃……”
“啪!”又是一记巴掌声。
谢安与狄布面面相觑,尽管他们很好奇石牢内酒jīng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也不好去偷看。
而就在他们胡乱猜测之时。却见陈贵妃已走了出来,对谢安说道,“谢少卿,可以了……”
可以了?
从头到尾你都没说一句话吧?
偷偷瞥了一眼牢内双手烤着铁链、跪坐在地上五皇子李承,谢安古怪问道,“呃。聊完了?”
陈贵妃点了点头,说道,“嗯,多谢谢少卿!”
“好快……”谢安表情古怪地嘀咕了一句,思忖了一番,对狄布说道,“狄布,你送陈贵妃出去!”
“是!”
瞥了一眼陈贵妃与狄布二人远去的背影,谢安吩咐在牢外的东岭众狱卒从狄布的私藏中取来一盏酒。两个杯子,继而带着这些缓缓走入石牢内,面sè古怪地望着五皇子李承脸上那通红的两个手印。
下手这么重?
谢安心中暗自嘀咕一句,因为他发现,五皇子李承那张俊秀的脸,已经彻底的肿了起来。
平心而论,谢安对五皇子李承并没有多少好感,毕竟他曾用卑劣的手段逼迫金铃儿为他卖命。但是昨夜太子李炜的死,以及他死前李承悲痛yù绝的哭喊声。却使得谢安心中多少生起了几分同情。
“独自一人被关在这里,挺闷的不是?想聊聊么?”在五皇子李承对过席地而坐,谢安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与酒壶,微笑说道。
五皇子李承闻言抬起头来,平静地望着谢安,淡淡说道。“本殿下与你,可没有什么好聊的!”
“是么……”替五皇子李承倒了一杯,谢安好奇问道,“有件事本府至今还是想不通……”
可能是看在谢安这杯酒的份上,五皇子李承提杯将杯中酒水饮下。淡淡说道,“说来听听!”
“昨夜在皇宫,你明明可以成功篡位,却为何中途变卦,甘心被抓捕呢?承殿下应该知道,你犯下了这等事,此番凶多吉少……”
“那又怎样?”取过酒壶来替自己倒了一杯,五皇子李承淡淡说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当皇帝……”
“承殿下只是想向世人证明,承殿下比太子殿下更有本事,是么?”
“……”见谢安提到其兄太子李炜的名字,五皇子李承捏着酒壶把柄的手微微一颤,顾自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怅然说道,“事实上,我差太子哥哥太远了,哥哥此前已jǐng告过我,奈何我当时过于自负,急功近利,将哥哥的忠言抛之脑后……哥哥说的对,我太过于急功近利!”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注视着手中的酒盏,苦涩说道,“皇位是属于哥哥的,只属我的兄长,眼下哥哥不在了,谁当皇dì dū无所谓了……”
“当真?”谢安诧异地望着李承。
抬头不屑地瞥了一眼谢安,李承端详着酒杯,淡淡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吧,本殿下之前之所以想过要当皇帝,并非因为皇帝如何如何,只是那个位子,是我哥哥处心积虑想得到的……”
“承殿下的意思是,因为太子殿下想得到,所以你才想去争取?”
瞥了一眼谢安,李承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从小到大,哥哥都不曾与我争抢过什么,我原以为是因为那些东西不值一提,因此哥哥不在乎,可昨夜,我明白了……只是,明白地太迟了……去争吧,去抢吧,皇位,无所谓了……”
望着李承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之sè,谢安心中亦有些不忍,岔开话题说道,“方才陈贵妃,下手可真狠啊……”
出乎谢安的意料,李承闻言竟笑了起来,笑着说道,“你也瞧见了?啊,娘妃打我了……”
废话,我长眼睛,当然看得到!
心中嘀咕一句,谢安皱了皱眉,劝道,“本府以为,陈贵妃眼下气在头上……”
还没等他说完,五皇子李承便打断了他,一脸欣喜地连声说道,“从小到大,娘妃第一次打我,你知道么?娘妃从未打过我……”
你娘打了你,你乐什么?
这家伙不会疯了吧?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那古怪的神sè,五皇子李承双眉一皱,不悦说道,“你以为本殿下疯癫了不成?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默然垂下头去,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石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安转过头去,却见王旦正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走来。
“王老哥?”谢安一脸诧异地站起身来,疑惑问道,“何以这般惊慌?”
王旦站住脚步,喘了几口粗气,语气莫名地说道,“谢大人,谢大人,殿下被陛下请到皇宫去了!”
“……”谢安闻言心中一凛,他自然清楚王旦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五皇子李承闻言哂笑一声,自斟自饮,嘴里吐出一句自嘲。
“看来不止本殿下要下去陪太子哥哥,父皇也要跟着去啊……嘿!”(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