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好众宫女量好身体尺寸,李寿大步走向谢安,一把cāo起谢安手中的盘子,却傻眼的发现,盘子中早已空无一物。
“味道还不错,就是少了点……”咂摸了一下嘴,谢安没心没肺地说道,仿佛丝毫瞧不见李寿满头的热汗。
好在李寿早就了解谢安的xìng子,倒也不至于被他给气死,在吩咐殿内宫女奉上两盏热茶后,李寿小声说道,“喂,谢安,后rì就是封禅大典了……”
捧着茶盏吹了口气,谢安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喂,别喝了,替我想想办法!”李寿没好气地说道。
抬头古怪地望了一眼李寿,谢安诧异说道,“你……紧张?”
“不,怎么可能……”微笑着说了半截,李寿面sè猛变,没好气说道,“废话!当然是紧张了,你以为呢?”
“哇哦,当了皇帝,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说话都冲很多啊……”用手护着茶盏,免得李寿嘴里的唾沫星子溅到茶里,谢安偷偷瞥了一眼李寿,见李寿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似乎大有抓狂的意思,便也不再玩笑,免得眼前这位新任的大周皇帝恼羞成怒,当着众宫女的面与他在太和殿撕扒起来,这传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死?
“有多紧张?”谢安慢条斯理问道。
“这个……”李寿闻言皱了皱眉,思忖一番后,问道,“说不好,总之相当紧张就是了……喂,谢安,你印象中,什么事叫你最紧张?”
“我啊?”谢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肯定般说道,“估计就是搂着舞儿睡觉的时候吧……”
李寿闻言顿时傻眼,尽管他此刻对后rì的登基大典颇为紧张,却也有些好奇谢安说这番话的原因,他好奇问道,“出事了?”
“唔,出大事了……”望了一眼左右。谢安压低声音说道,“拜先帝所赐,封了湘雨一个一品夫人,这两rì舞儿脾气暴躁地很,弄得我是战战兢兢,搂着她入睡亦不敢过多言语。惨得很啊!”
“哦……”李寿同情般望着谢安,忽而心下一愣。
不对啊,现在说的可不是这件事啊!
想到这里,李寿抬手说道,“除此之外呢?”
只见谢安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是抱着湘雨睡觉的时候吧……你不知,这个女人这些rì子乖巧地实在是令人不安,要说她没有在算计什么。打死我也不信,眼下我家里的处境就是,舞儿每rì板着脸,湘雨呢,就反其道而行之,笑脸相迎,小鸟依人,结果就是舞儿脾气更加暴躁……”
“……”李寿闻言张了张嘴。yù言又止。
“是不是想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谢安叹息一声。似乎想博得李寿的同情。
而事实上,李寿此刻心中大骂不已。
“没有梁丘将军,也没有长孙小姐,好么?”胡乱挥了挥手,李寿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还有什么让你更加紧张的事?”
“更加紧张啊……”谢安闻言皱了皱眉。一脸凝重地思忖了片刻,继而沉声说道,“那就是抱着铃儿姐睡觉的时候了……”
“……”李寿的面sè彻底地僵住了,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有气无力说道。“她总不至于也介入到你两位夫人争夺长妇的争斗当中吧?”
“对,铃儿姐是没有介入,可问题是,她是刺客出身,搂着她睡觉,我总感觉没缺乏安全感……”说到这里,谢安抬起头,神秘兮兮地说道,“前几rì,我与她做了一个游戏,我真后悔跟她做了这么一个游戏!她让我先搜她身上藏着的刀具,我搜了,将她脱光光,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搜出六把刀具……你猜怎么着?她又给我拿出三把来……吓死我了!有一把还紧贴在右腿根部内侧,这要是我不慎割到那个……那个要害部位……”说到这里,谢安一脸的惊恐不安。
“这就是你最紧张不安的?”李寿面无表情问道。
“对呀,”谢安点了点头,继而笑着说道,“听了是否好受一些了?”
“咦?还真是呢,听你这一番话,我还真是不紧张……你觉得有可能么?!”李寿这位新任大周皇帝显然快气炸了。
见此,谢安摊了摊双手,没心没肺说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你这家伙……”李寿恶狠狠地瞪着谢安,咬牙切齿,忽然,他好似瞧见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顺着李寿的视线望去,此时殿外又走入一队宫女,其中为首一人瞧见谢安,欣喜说道,“原来谢大人在这啊,谢大人,请容奴婢等人替大人测量一下……”
谢安闻言一愣,诧异问道,“给我测量?为何?”
“谢大人还不知么?”疑惑地望了一眼李寿,那宫女轻声说道,“两rì后陛下在京师南郊的封禅大典,谢大人可不能穿着这身前往呀……”
谢安当然知道参与两rì后封禅大典的官员,需穿着黑sè的祭祀衣袍,可问题是,他只是在场外围观,这需要换什么衣服?
或许是猜到了谢安心中所想,那名宫女轻笑着说道,“谢大人不是忘却了吧?谢大人可是两rì后南郊封禅大典的司仪呀!”
“司仪?司仪不是老爷子……不,司仪不是梁丘公与胤公么?”谢安当然知道司仪是什么,那是主持祭祀、盛典的首要官员,一般由礼部或者皇帝身边的重臣担任,比如说,前些rì子国丧期间,担任司仪的便是梁丘公与胤公,因为这二老乃前天子李暨莫逆近臣。
见谢安露出不解之sè,那宫女轻声解释道,“谢大人误会了,东国公与丞相大人,乃先前国丧期间司仪,而两rì后南郊封禅大典,乃新皇陛下登基的盛典,按照大周礼仪,东国公与长孙丞相不便担任司仪,而是由谢大人担任……这可是陛下钦点的呢!”说到最后一句,那名宫女眼中不禁流露出几许憧憬之sè。
“陛……下?”谢安下意识地将头转向李寿,却见李寿用右手遮着脸,摇头望着大殿顶部,一副的神sè。
见他这般做作之态,谢安哪里还会不明白,分明是李寿这家伙对于两rì后的封禅心中不安,有意拉他下水,叫人垫背罢了,说得难听点,要丢脸两人一起。
“你……这……家……伙……”咬牙切齿般,谢安嘴里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毕竟摆着众宫女在旁,他也不好说得太清楚,以免被御史台抓到小辫子,要知道,眼下八皇子李贤可还在气头上。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的神sè,李寿咳嗽一声,第一次摆起了帝王的架子,压低声音,用仅有谢安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朕可是天子……”
算你狠!
咬了咬牙,谢安无可奈何地被一干宫女拉到殿内,用量绳软尺测量身体,时而愤愤地望向李寿。
见谢安像自己方才一样正遭着罪,李寿脸上亦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在此之余,他心中亦有些莫名的感慨。
就在一年零一个月前,他李寿还是被世人所看轻的安乐王,而谢安,则是他府上半仆半友的书童,谁能想到,一年之后,他已成为大周皇帝,而他的好友谢安,亦成为朝中重臣,高居刑部尚书。
这让李寿心中有种莫名的触动,忍不住想要抒发些什么。
“来人,再取一盘果脯来!”
话音刚落,与宫女的应声一道而来的,还有谢安那咬牙切齿的目光。(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