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秦国又哪里有财力修造长安都城。今天,我项籍不过是照着样子画葫芦而已。”项羽笑道。
李原从刘邦手中榨取财帛的那一次交易,随着刘邦的败亡而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项羽知道这件事,也理所当然。不过,他能迅速的移植过来,并让始作俑者李原成为迫不得己的交易对象,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要是不答应,又如何?”李原盯着狂妄放肆大笑的项羽,一字一句道。
“武侯要是不允,籍当然奈何不得,只不过,那些忠于秦国的俘卒就惨了,来人,押一队秦卒上来,给武侯瞧上一瞧。”项羽冷笑喝道。
随着项羽的喝令,早就等的不耐的项英高高的举起鞭子,狠力的抽打在一队队饿得心发慌、只靠着一点点希翼站立的俘卒身上。
马金低着的头慢慢的抬起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名字在不停的叫喊着:武侯,武侯。就算身陷敌国,李原的名字还是如春风化雨般让俘卒们感受到希望,是他,在绝境之中带领着一队队秦国将卒打败一个又一个的强敌,是他夺回了失去的都城,将那些高喊着反抗暴秦口号的关东盗寇赶出了关中。
现在,又是他,打败了刘邦、陈余、司马卯等一个又一个对手,将大秦的疆域从函谷关以西拓展到了楚国边境。
“啪!”
鞭子笔直的抽打在马金的脸上,立时炸开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马金眯起了眼睛,擦也不擦脸上的血水,在怔怔的盯着不远处那个普通秦军校尉打扮的年轻秦将。
“项英,杀了他。”项羽重瞳中厉色一闪,随手指向俘卒中的一人。很不幸,在众俘卒均低头伏首的时候,抬起头的马金成了众矢之的。
“霸王且看好了。”项英冷笑一声,收起鞭子取剑在手,就要冲着马金猛刺过去。
“弟兄们,拼了。”绝望之中,马金大喊一声,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一股子力气,冲着措不及防的项英撞了过去。
“找死。”项英刚刚将剑拔出,却见马金自己贴上前来,不禁脸上泛起戏弄的笑容。一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俘卒,就算有一点力气,也不能将骑在马上的他怎么样。
马金满面是血的叫喊着,伏低了身子冲着项英的战马侧面撞去,这人与马相撞,按常理来讲,人肯定是得不了什么便宜,但这一次很让人意外,马金虽然被撞出弹出去老远,但项英的战马也象是受了严重的惊吓一样,从他的侧翼马脖子那段看去,一股热热的马血如敞开的水龙一般,正在股股的流下。
人马大战。
姓马的最终凭着智慧战胜了只有蛮力的动物。在方才的一撞中,马金手上夹着的破碎陶片一下划开了项英坐骑的脖梗动脉。
失血过多的坐骑轰然前蹄跪倒,将项英从马背上一下掀翻下来,众俘卒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现在见马金一击得手,立时群情激昂的围拢了过来,将项英给团团的困在了中央。
“武侯,武侯!”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俘卒队伍中,不知是谁,哼唱起了秦军低沉苍凉的战歌,这歌声由俘卒们唱来,更加入了他们这几年来挣扎求生的艰辛经历,让听者无不感伤莫名。
“准备,全部坑杀!”项羽脸色剧变,暴怒大喝道,他没有想到,这些象蝼蚁一样在彭城偷生四年的俘卒到现在还没有丧失斗志,这种被蝼蚁反抗的羞耻让项羽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在这一刻里,项羽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睥睨一切,噬杀好战的那个楚军猛将,而不再是什么西楚国的霸王。
“霸王,方才的交换条件,还作不作数?”李原长吸了一口气,冲着项羽大声叫喊道。
“什么作不作数?你说什么?”项羽高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之中,话到一半他才回悟过来李原是什么意思。
“霸王,以俘卒交换战马鞍具之事,我们还可以再谈,你要是杀了他们,那我秦国与西楚就真的没什么可谈的了。”李原铿然作答道。
面前这一群秦军俘卒最后的反抗,让李原心中思潮起伏、难以平静,这些秦卒说实话,他并不认识其中的任何一人,当年在巨鹿、棘原悲壮失败的那一支秦军,与李原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交集。
但今天,李原却被他们感动了。
那一声声“武侯”的呼喊和战歌声里,浸透着这些秦军俘卒对生的渴望,他们虽然素不相识,但他们与李原身后的秦军一样,都穿着一样的甲衣、拿着一样的武器,他们也有着同样的名字:大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