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防线。
这是一道特殊的由壕沟和战车组成的移动守御阵,见识过后世沟壕战的李原,命令士兵在营中挖了一道圆形的深沟,并在底部用尖木桩突起,至于挖出来的泥土,则被堆积在了里圈,这样一来,就人为的形成了秦军居高临下的态势。
匈奴骑兵进入营帐。
随着地盘的缩小,骑马速度上的优势无从发挥,而要是以人海战术拼消耗,秦军又有深壕保护着,除非匈奴人再一次和第一道栅栏处一样,用一条条人命来填满了沟壑。
人海战术。
这种残酷之极的战法,考验的是人性的极限。
一个战役下来,能够使用一次就已经不错了,要是第二次继续这么来的话,下命令的将领只怕要被士兵给暗算,反正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会产生,一、二支流矢碰巧的射中了己方大将也是寻常的事。
无奈之下。
匈奴各部落首领们只得下令士兵四处收集填充之物,然后冒着秦军的弩箭将填充物扔进沟壑里面,幸好经过第一轮的搏杀,秦军弩兵也是筋疲力尽,无法再象刚开始那样发动密集的箭雨攻势。
只要沟壑填平,里面躲藏的秦军败卒就不算什么了。至于对面秦军摆放的一连串的战车,匈奴人并不放在眼里,这种形状就象运送辎重的车辆,不过是一个个缓慢的靶子罢了,只要一把火就能将它们烧得干干净净。
深沟纵横。
不过,匈奴人不必将每一个地方的壕沟都填充满了,他们只需要填出几条进攻的通道,就能够进入秦军的防御本阵。
胜利在即。
匈奴部落上下士气大振,尤其是一个个小部落的当户们,更是象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叫喝本部落的士兵向前冲杀。
——。
钟离昧披着一件红色的大氅,手按青铜佩剑,淡然的眺望着如蚁般忙碌不停的匈奴士兵,此时,月头已经开始下落,新一天的黎明就将到来。
很久了。
钟离昧都没有象今天这样,将身体挺的笔直,这一点上,钟离昧很有几分学着李原的样子,不为别的,就是骄傲。
作为一个抵御外虏的守国将领、热血男儿的骄傲与自豪。
弩兵们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而接下来,钟离昧指挥的战车部队将要踏上战场,不过,这支部队的任务并不是要进攻,而是防御。
沟壑里面的泥土,已经被秦军士卒填成了一道斜坡,钟离昧的战车位于坡顶,而它们的存在,对于处于守御方的秦军来说,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相比之下,匈奴骑兵则需要仰攻才有可能杀伤对手,他们的战马速度提不起来,而弓箭的准星和射程也会随着疲劳程度的增加而渐渐的失去作用。
战车这种昔日春秋战国纵横驰骋的利器,在被时间冲刷过后,其原有的作用已经无从发挥,不过,在特定的条件下,它却能发挥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在接受李原将令,成为战车部队的将领之后,钟离昧一面抓紧训练士卒,主要是盾兵与战车之间的配合度,另外,就是如何配合天雷军这支神秘部队作战。
出于对天雷的熟悉程度,武王李原这次当仁不让,担当起了天雷军的将领,而配合他一起指挥火药装填的,是彭胜的一个徒弟:杜春。
杜春亦是蜀郡彭县人氏,和彭胜还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不过,如今两个人的身份已是师徒关系,要不是有足够的信任,彭胜也不会将自己辛苦研究的秘密告诉于他。
“杜春,你听了,等会匈奴人过壕之后,暂不要抛掷,等我战鼓声响起,再行抛雷。”李原嘱咐道。
“武王放心,属下理会得。”杜春点了点头,应道。
李原看了看杜春的神色,发现这个来自蜀郡的汉子神情虽然有些不安,但表现的还算沉稳,能够在第一次上战场时有这样的表现,杜春倒比彭胜还要有血性,彭胜的第一次上阵就在沮水与暴徒交锋时,那一次他可是吓得面如土色,差一点连天火都点不着。
在忍耐了多时之后。
李原终于准备祭出秦军目前装备的最为神秘、也最为强悍的武器,以黑火药为核心,辅之以陶罐中的零零碎碎,这种原始的手雷一旦在人群中爆炸,起到的作用不仅仅是杀伤杀死多少敌卒,而更重要的是起到了惊吓作用。
相比弩矢、刀枪这些冷兵器,天雷不需要与敌正面接触,甚至于连机弩最基本的瞄准也可以省略,只要用力抛出一个合适的弧度,然后就等着听敌卒的哀嚎就可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