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再比如细川藤孝以首席勘定奉行等同于新增的部将格,他所获得中越三岛郡内三万石领地,松井友闲也是这个级别,泷川时益是年纪轻轻的备队大将,他所能得到中越刈羽郡内七千石领地,本庄繁长、黑川清実、北条高广、渡边高纲、内藤正成、设乐贞通、宫部继润等人都是这个级别。
吉良义时也知道这种诱惑是巨大的,于是就大大方方的告诉谱代家臣团,只要他们愿意将自家领地改成旗本领照样可以享受相关的待遇,包括各自家族的军役以后也不用负担,各自家族的谱代家臣准许保留君臣关系,基本就是杯酒释兵权的意思。
这份福利让越后的谱代家臣为之眼馋,上杉政虎到不觉得如何,单他自己在越后国中领地石高已经高达百万石,虽然声明以后这些财产归属于吉良义时的嫡长子,但他的分量和影响力还不在乎这几万石的分润利益,但是越后的旧臣却一个个双眼发红,恨不得贴上去蹭一蹭。
在越中、出羽没能参加会议的谱代众,如山本时幸、斋藤朝信、柿崎景家、内藤正成、渡边高纲、安田景元、吉江景资等人就算他们默认同意转换旗本领的政令,至于越后的国人里也有许多人眼馋的凑过来。
色部胜长早就眼馋的要命当场决定转了,宇佐美定满第二个跳出来支持,本庄实乃、长尾景信还有些迟疑,但随后稀稀落落的不少人同意渐渐就动摇他们的判断,包括长尾家体系内的长尾景秋代表的一门众,山吉丰守代表的谱代众,长尾景直代表侧近众,上野家成代表的大身豪族众,长尾政景代表的上田众,中条藤资代表的扬北众纷纷凑近来,最后两人见大势已去也只得苦笑一声低头认命。
至于上野、信浓的国人自不必说,真田幸隆就第一个表示愿意将自家的领地化为旗本领,这样以来他也以五万石成为第二个满石高的谱代家老,村上义清、高梨政赖、小笠原长时等信浓国人纷纷表示自己也愿意献出领地,他们的石高都没超过三万,恰好享受到部将格也没多少问题。
信浓国人这么齐心也是有原因的,他们都是一水的新谱代毫无根基和底蕴之说,他们不是曾被打败逃亡越后寄人篱下又借着越后的威风夺回领地的亡家之人,就是才被降服予以大力提拔的新参众,私下不抱团根本没资格和越后本土的谱代,以及更强大的三河京都谱代掰腕子。
他们傍上这棵大树皆是看好上総足利家的美好前景,别说只是左手倒右手领地知行一分一毫没损失的旗本领计划,就是把领地献上去谋得一份和三河谱代相同待遇的机会他们也是愿意的,信浓的领地都是跟着家督的屁股后面收复的,如果当初家督向他们的领地伸手,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所以他们一直承着这份恩情。
长野业正犹豫再三拿不定主意,自家的领地按照以前的记录是两万石有余,两万五千石还差了那么点,如果折算土地面积重新换算也差不多到三万石的样子,只是上野国的能征善战之士全部收归吉良家直领总有些不甘心,在他犹豫的节骨眼上,长野业正、小幡信贞、和田业繁、安中忠成、沼田顕泰、桐生助纲等富哦人纷纷表示愿意配合,并献上各自的领地。
随后刚刚抛弃大胡秀纲的名号,改名为上泉秀纲以表示与过去决裂的上州剑圣也献上自己的领地,上州七本枪的另外六人对视一眼也随之行动,长野业正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没的选择,连亲族一门的鹰留长野氏、女婿小幡氏、和田氏、安中氏、沼田氏都主动献上,箕轮众的主干被抽去大半力量变的支离破碎,他还坚持这个空壳子盟主也没多大意义,于是也顺势同意。
出去越中因为一向一揆的缘故,使得越中地方的国人众缺席这次会议之外,越后、信浓、上野三国的主要国人都把自家的领地改为旗本领,只是依然有人在犹豫着,由良成繁就不太高兴这种挟势而强为的鼓动,好像若他们不这么选就要被孤立起来似的,好在総社长尾、白井长尾、足利长尾三家也没有表态,他乐得躲在后面装傻。
长尾当长瞥到自己的旧主上杉宪政日渐富态的面庞上,除去一脸的呆愣茫然就只有神游天外的表情,暗自叹道这山内上杉家算是彻底完蛋,自从旧主经历那场兵火巨变,眼睁睁看着上野国人与死敌北条家合谋对付自己,以至于嫡子被杀家业被毁之后,他的精神就彻底被打垮。
即便击败北条氏康并重夺上野国的消息,也只是让他兴奋的喝过几场小酒,至于其他的动作完全没有,只会整日躲在居馆里搂着夫人造孩子,这几年还真让他又生下一个男孩,据说上杉夫人呢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真是化悲愤为欲望努力经营自己的后半生。
再看上杉宪政那泛白的鬓发和深深的眼袋,长尾当长觉得再去多想也毫无意义,暗叹一声道:“臣下附议!”
白井长尾家的长尾宪景瞥向邻座的総社长尾家的长尾顕景,后者明白大势所趋不可逆,这必是那位少殿早有谋划的策略,意在加强对越后、上野、信浓三国之中众多国人的控制力,国人被官谱代化,知行领地旗本化,在地武士集中化。
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愚蠢之徒,但能坐在春日山城大广间的就没有一个是蠢笨之徒,他们二人可以看的明晰通透,那么其他武士必然也是洞悉其中奥妙,正因为所有武士都明白其中内情才更加恭顺,不强制不逼迫随便他们自己拿主意其实就是在挖坑埋人,这个时候谁犯蠢就是自掘坟墓。
他们上野长尾家在越后长尾的长尾景虎时代还能保持超然地位,一旦双头政治宣告结束,这层光环就逐渐褪色沦落到众矢之的,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眸中读懂这一层淡淡的无奈,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过到头了,随即深吸一口气躬身说道:“臣下附议!”
由良成繁最终还是失去遮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苦着脸连忙应声附议,心里却暗骂这三个家伙一向不管不顾着上総足利家的军事部署、政务安排,今日这是抽哪门子风突然就顺服起来,害得他也跟着倒霉认怂,就像好端端的被人打一闷棍,醒来却不知道是为何挨的这一下,真是郁闷的死去活来。
细川藤孝坐在最前排右手第一位,一直仔细观察着大广间里的动静,见一众武士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应合下来,便咳嗽一声提出新的建议:“完全让旗本谱代与军役割裂也是不合适的,毕竟都是自家的兵丁说分就分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近人情,要不然就这样吧!各家的领地里出丁按照万石为标准,每一万石出两百兵丁,不足一万按照这个标准递减,兵丁的粮食由各家领主自给。
变为常备后接受训练归属于我上総足利家统一部署,至于统兵权则由主上任命交给各谱代来担任大将,但各自出兵丁的大将不能统率自家的兵丁,如缘戚或义兄弟之类的关系也要尽量避免重叠,各家的兵丁死亡后由主家负责抚恤,缺额的兵丁交给各位谱代自己补充,这样一来兵还是自家的兵,粮用自家的粮,算是保持自家原有领地唯一的一丝羁绊吧!”
听到这个提议还有许多武士一时间转不过弯,长野业正却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就激动的站起来大呼道:“这个好!我等举双手赞成!不就是一万石两百兵丁吗?这点粮食我们还给的起!只求我等郎党还能为主上效犬马之劳!”
宇佐美定满第二个跳起来,兴奋的大声倡议道:“对对!不就是这点口粮怕什么?两百兵丁日常训练用的一日份兵粮也不多,仔细算算不过是一石两斗米粮,一斗二升食盐,还有两斗四升味噌,一年下来不过是四百三十八石米粮,四十三石八斗食盐,以及八十七石六斗味噌,就算一年里有半年是打合战时期兵粮翻倍,左右也就是再把这个数目翻一倍,八百七十六石米粮,八十七石六斗食盐,一百七十五石两斗味噌。
咱们越后海边就产精盐,价格便宜童叟无欺不过三贯文一石而已,若是次一点的食盐只要一贯五百文一石,自制的味噌大约三贯文一石,若按照我上総足利家的新规定,食盐味噌全部削减到两成半供应,每人每天可以吃到一条鱼,两个烤土豆,一碗南瓜汤,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很便宜的物什,若全部折算成米粮也不过一千石出头。
诸君可不要忘记我等这一万石里可以获取六千石年贡,即使去掉税赋也能折算换来五千三百石左右的粮食,另外我等还有主上赐予几百贯职禄,外加各种扶持远远超过一万石的收益,这可是真正的十中取一呀!诸君若是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出,就真是愧对这祖先赐予我等的武士身份了!”
评定间里几百名武士被他这一串眼花缭乱的数字给惊住,许多人不由自主的点头应合着,这么快报出一连串数字不说,还能把上総足利家的军规了解的细致入微,包括伙食新规和相关标准都有所了解,这份苦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
坐在最前面的几排谱代重臣纷纷侧目看过去,对这位宇佐美骏河守投以赞赏的目光,渐渐的大广间里恢复正常,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武士们笑着拍起手,对这位白发苍苍的武士给予极高的赞誉,他说的非常对也非常好,值得大家一致赞扬。
大家都拍手,坐在稍靠后的武士们也顺大流的鼓起掌来,躲在后面安中忠成瞥向那个神情激昂的老武士,侧过脸来低声询问自己的同伴:“还从没发现这位骏河守殿原来还如此精于筹算,片刻间就把一笔帐给算出来,大约只有那几位奉行才有这等本事吧!”
小幡信贞和安中忠成同为长野家的女婿,而且两家还有一些亲缘牵扯年龄相近关系很近,年轻人聚在一起说起话来也非常随意,先四处打量一下才拉着他的胳膊低下脑袋,示意去看那位正在缓缓退回座位的宇佐美定满所坐的位置。
待安中忠成一脸茫然的回望他,才瘪瘪嘴说道:“这就是你不懂了吧!骏河守殿这是早就料到的,要不然就是他早就算过这笔帐,总之绝不可能这么快算出来,否则骏河守就该跻身这几奉行之一而不是在这时跳出来慷慨陈词,你仔细看看看骏河守如今的座次便可知道,其地位比咱们还要差一些呢!”
坐在另一侧的和田业繁也凑过来,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么一说到还真是如此!算兵粮之类的事情我等不是没做过,只是万石出两百丁的标准从未仔细筹算,这位骏河守必定是算过一遍才能这么快报出准确数目吧!”
“嘘!快看外边,殿外有急报送来!”长野业固盯着大广间外的大片空地边缘,一名背后插着两白两黑四面微缩旗印的使番快步靠近本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