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的败退,六角义贤的渡河军势也遇到相似的渡河偷袭,淡路水军更是趁机杀过来企图截断六角军的退路。
好在六角义贤一直提防这种阴招而没敢一次派出太多渡河军势,雇来吉良水军数十艘小早猛地一冲将淡路水军冲散,己方渡河的两千多军势拼命的逃上迴船逃跑,还没能和三好军的主力照面就吃上一闷棍,六角义贤的心刷的凉了一半。
再回头发现中条时秀磨磨蹭蹭还是没离开伏见山大营,六角义贤就知道他又被胜利的假象蒙蔽,自以为自己打的好像真的要赢了一样,其实他最在意的对手吉良军团压根就没动弹一下,明摆着不看好渡河救援的计划。
吸取教训的六角义贤立刻派出使者联络中条时秀询问他到底是何打算,中条时秀也没对这位准盟友隐瞒,直言自己接到的命令是尽力保住京都不失,其次是保住自己的本阵军势不要在畿内的战事里损失太大,以免根基有失影响家业,三好家对京都的野心人尽皆知,既然他打过来就不会只为一座胜龙寺城,与其浪费时间在一座必然会丢的支城还不如多做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京都恶战。
六角义贤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中条时秀只是吉良家的一位谱代大将,无论军略还是地位都不能和吉良义时在的时候相提并论,上次守山合战里这么激烈的动作,无非是因为他六角义贤对坂本的觊觎触到逆鳞,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多半还是缩在两郡看家护院。
回想这几年日思夜想所求的就是夺取近江两郡,可结果自己的大军不但没有夺取两郡反而丢掉栗太郡的领地,不但白白损失一块重要领地还丢掉辛苦积攒的威望与家族凝聚力,并迫使六角家的战略方向不得不转向北近江和南部的伊贺国。
两支军势很快就淡定下来,各自领军盯着三好军不紧不慢的攻城,这场攻城战从四月下旬一直打到六月底才见分晓,大馆高信笼城六十余日最终还是因为粮尽援绝失守,六月二十九日胜龙寺城本丸被攻破,以大馆高信及配下数十名奉公众武士自害划上一个句号。
胜龙寺城内的两千军势在这两个月有余的笼城战里尽数战死,惨烈的战况传入京都引起极大的震惊,太平盛世的幻景经历的太多已经让京都的民众早已遗忘京都曾经经历的战况,让他们回想起一百多年前横行京都的土一揆,九十年前的应仁之乱东西军点燃那场肆虐大半个京都的大火,四十多年前的船冈山合战的血洒罗汉桥,以及七年前的桂川合战以少胜多的惊天大逆转。
战争从未远离京都,太平盛世依然遥不可及,曾经自夸复兴幕府的足利义辉只能瑟缩在京都唉声叹气,往日朝堂上欢颜笑语的衮衮诸公哑口无言,自诩京都保障的幕府奉公众像一只只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京都的人们突然怀念起曾经两度挽救京都的少年,如今远在北陆叱咤东国的一代名将吉良义时。
吉良义时一时半会不可能顾及到京都的老少爷们儿,三好军的强势入主胜龙寺城是为京都敲响一记多年不动的警钟,幻想太平盛世的商人、文化人们可以歇一歇,渴望轻徭薄税的町民们还要更加努力的工作,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横征暴敛,战乱只要被拉开帷幕的一角就再也停不下来,这才是乱世正确的曲调。
当三好长庆踏进胜龙寺城天守阁,凭栏眺望滔滔不绝用无尽绝的淀川,又回想七年前曾经一度在此驻足的景象,这七年就仿佛一个轮回,在宿命的指引下让他再次站到这个熟悉的地方,而他在也不会错过上洛的机会,已经没有人能阻挠他前进的脚步,三好长庆坚定的望着桂川的方向,那里有一座象征天下威权的城市,京都。
远在坂本町内的奉行众们渡过一个不安的下午,收到父亲自杀的消息,大馆晴忠只能哀伤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没出来,松井正之不知道只能安慰他看开一些,生死有命在意被神佛注定,而且老人家的年纪故去也算喜丧。
大馆高信是大馆晴光的従兄,乃是位年近七旬的老武士,就像桂川合战中为幕府而死的细川元常那样,为幕府忠节而死的讯息传入京都就引来许多町民自发的祈福,恰好三好长庆也在此时将几十名死去的奉公武士及先前战死者的遗骸被运往桂川交给幕府接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