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芸的毛利氏、甲斐的武田氏、相模伊豆的北条氏、骏河的今川氏以及越后的上総足利家也都是如此,拥有自己的核心支配领国确保基业的稳固,再进行扩张的调配和收拢。
新征服的领地通常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时间来积攒人心与威望,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两代人的努力经营,比如北条家用三代人的时光把伊豆相模两国经营成铁桶阵,就像一个刺猬顶在关东武家的脑门前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传统领地肯定是最安全的,而相比之下新征服的领地则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今川义元只用十年来消化三河还是有些草率的,如果再给今川义元十年时间,待今川氏真成长起来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
可惜的是历史没有假设。今川家的失败就在眼前发生,当今川军全线溃逃回骏河的时候,昔日挤压在三河远江国人众心目中的阴影突然那散去,就像京都的土一揆那样失去领主的节制就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起。
有些心怀叵测的三河国人领主就会趁机落井下石,联合个惣村的宿老地下人打出领地自理驱逐今川的口号硬生生把今川家最后一丝将影响力驱逐殆尽,这其中的领导者就是冈崎城的松平元康,一个相貌朴实性情憨厚可亲的“老好人”突然抽出太刀对今川家捅出去,令今川家中的许多谱代措手不及。
想当初松平元康以为岳父报仇为名义拒绝今川氏真的召唤,坚决要求击杀织田信长才能安心返回骏府,骏府的许多谱代家臣还为此大唱赞歌,称松平元康是未来三十年今川家的巩固重臣须得大用才是,今川氏真也一度把松平元康视作未来的左膀右臂引为心腹。
结果夸赞话音的余韵还未散尽,松平元康就揭起反旗讨伐“无道”的今川家,就像被人狠狠的抽来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盖在今川氏真的脸上,抽的他七荤八素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表达心中的愤怒与不解,无奈势力被彻底驱散的今川家对三河国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只得以政令的形式命令三河国中忠于今川家的国人团结在吉良义安的旗帜下坚决的对抗松平元康这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
只不过他还是没料到松平元康的厚黑之处,他竟然提前一步在三河国中散播今川义元昏庸无道,以个人兴趣爱好为由强令数万大军不辞劳苦的上洛,今川氏真则被描述成一个醉心京都文化的纨绔子弟,今川家的衰退就和两代家督的倒行逆施有直接关系,今川氏真还没出招就被已经输的当掉裤衩,三河国仅存的一点名声随之丧尽。
永禄二年的年尾。松平元康带着两千军势突袭三河吉良领,轻易击破吉良义安所部一千六百军势,并轻而易举的夺取三河吉良家世代居城东条城,身为三河吉良家督的吉良义安被迫逃到西条城寻求庇护,并请求大河内信贞给予支援对付嚣张跋扈的松平元康。
大河内信贞觉得吉良义安是西条城走出去的家督。就爽快的给予八百军势的支持由大将山冈尧直率领从旁协助,而吉良义安则听从家老富永忠元的建议,分出五百军势由富永忠元领,作出袭击松平家谱代家老酒井忠尚所把守的上野城。
松平元康立刻命令分家深沟松平氏的家督松平好景率军救援上野城,松平好景觉得三河吉良的实力那么烂也不需要他这个家督亲自率军驰援,便命令嫡子松平康忠率军前去驰援上野城,就在松平好景坐镇深沟城按兵不动的时候,突然收到情报吉良军突袭深沟城与上野城之间的中岛城。
松平好景不能容忍吉良家这么明目张胆的分割图谋,立刻点集城内所剩留守家臣武士五十余骑杀出深沟城迎击来犯的吉良军,不得不说深沟松平家的胆子非常大。竟然这用五十余骑就把吉良义安所率的七百军势冲支离破碎丢盔弃甲夺路奔逃。
眼看到手的一场大胜就要拿下,松平好景几乎想都没想就率领这五十余骑沿路掩杀过去,就这一追一逃奔行近半个时辰来到善明堤前,此时本该进攻上野城的富永忠元却突然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冒出来,联合溃败的吉良义安军势将松平好景团团围住。顷刻间让一场看似毫无悬念的追击战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松平好景及一门谱代三十四人全部遇难,松平家受到重创也成全富勇忠元的威名,打酱油的山冈尧直只是作出遮断上野城方向进攻的架势,就迫使上野城城主酒井忠尚不敢轻举妄动,算的上为这场战争做出不小的贡献,随后吉良家一路高奏凯歌,顺利夺取中岛城还有刚失守的东条城,然后舒舒服服的在东条城里过一个安稳的冬天。
可是吉良义安却没想过此时的松平元康就像一直受伤的恶狼,虎视眈眈的盯着东条城的一举一动,他丝毫不在乎大河内信贞的规劝堤防。还以为这一战就足以把松平家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而他这个家督也可以顺利的坐稳三河国主的位置,联合今川氏真一起对付尾张织田家。
然而世事变化无常让人难以预料,就在今年春暖花开的三月初,松平元康命令同族一门众松平忠次率领三千松平军对东条城再次发动进攻,本多広孝亲自担任先锋,松平光次担任后诘浩浩荡荡的杀向东条城。
在出阵前松平军搞出一个特殊的仪式,本多广孝拿出一度胴丸在上带写着“富永伴五郎忠元”七个大字,随后将胴丸高高抛向半空中,并被平岩元重眼疾手快的一刀斩为两段,本多広孝大喜道:“此乃吉兆也!慈善我松平军必将讨取富永伴五郎忠元之性命!”
于是松平军上下士气大振,武士们鼓舞着号子极速出阵,而此时东条城内的吉良义安完全没想到松平家竟然还敢出兵,慌忙之下急命富永忠元率领仓促聚集的一千五百军势出阵应战,而他则派出使者联络西条城的大河内信贞呼叫支援。
富永忠元的本意是不愿意在这个时机应战的,他深知松平家怪癖的性子格外记仇,以他的劣势兵力对抗倍于己方的军势实在是个愚蠢的行为,可是有时候他就无法和不懂军略的吉良义安耐心沟通,尤其是陷入混乱的家督什么话都听不下去,他只有出兵一条路可以选。
一千五百军势走出东条城就立刻依城结阵,摆出随时迎接阵战的准备,很显然富永忠元是打定主意要等待西条城市援军过来,这可把本多広孝给愁的不轻,立刻着大久保大八郎、鸟居半六郎上阵前轮流发出挑衅,可是富永忠元依然咬牙坚持不动。
就这么僵持半个时辰,吉良义安在城内的使者第三次过来催促他速速出兵赶走松平军,而吉良军中的士气浮动也随着长时间挑衅避战而衰落,富永忠元知道自己再这么拖下去没有好结果,便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出击迎战松平军。
本多広孝看到富永忠元突然一改坚守的策略,竟然改成完全陷入劣势的全军出击,当即就决定作出佯装不敌的架势向后撤退,而大久保大八郎、鸟居半六郎就像两个游神,嘴巴像个破锣把富永家从上到下骂个遍,还顺带侮辱三河吉良家的家督吉良义安是个草包废物,不断的的挑起吉良军的怒火。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