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他还曾取笑过足利义辉的书法不是写字而是拿太刀砍人,初看字体锐气十足让人有种感觉耳目一新的震撼之感,看的时间一久又会觉得这字写成这样多少有点刚硬太过险峻太急的意思,决然不能算作书法大师的佳作,只是平时写字比较优秀的业余爱好者罢了。
没心思欣赏他的字迹,仔细瞧下去过了会儿便轻笑一声:“将军殿下果然还是同意了呀!”
浪冈顕房敏锐的察觉吉良义时用称谓的变化,急忙问道:“公方殿下的意思是?”
吉良义时缓缓站起来,俯视大广间里列位家臣,举起御教书高声念道:“兹命足利上総三郎义时进位足利连枝众,以足利苗字称为继关东足利氏之宗祧,为幕府镇守东国之屏藩切不得轻忽侯,以相续领掌关东诸事条不可相违之状,仍如件,永禄四年十月二十四日,足利内大臣义辉。”
忽然一阵沉闷的雷声炸响,轰隆隆的滚雷仿佛自高天原传来的旨意,恰好压着吉良义时的话音紧随而来,寒风吹入大广间,正襟危坐的武士不禁打个寒噤,人们恍然发觉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变的晦暗不明,北风呼啸着夹杂着无尽的寒意与点点雪花带来冬天的冷意。
“轰隆!”
一道雪亮的雷电落下照亮阴沉的天空,点点晶莹的雪花随着冰冷的风飘落而下,大广间里众多臣僚满怀惊惧的望着吉良义时高举御教书肃立其间,带着满脸的惊愕与不可思议望着他,那眼神看着他仿佛在怀疑他到底是人亦或根本不是人。
“公方立,冬雷降,此乃神佛对关东传下的旨意!我关东诞生一位共主呀!”本多时正忽然站起来大喊道:“诸君速速拜见公方殿下!”
“啊!”武士们惊慌的正姿做好,挥舞衣袖大礼拜下:“我等拜见公方殿下!祝足利家武运长久!”
明智光秀没想到他还有言出法随的功效,被这闷雷一吓也急忙躬身行礼,中世古人无论中外都带着那么点迷信色彩,比如中国古代君主出生的时候不是红光紫雾就是天降祥瑞,日本古代也有类似的说法,比如足利尊氏的石油有两只山雀落下,一只就落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落在柄杓上停下来。
这是个崇信神佛的迷信时代,相信天命所归之人可以拯救乱世镇定天下,上総足利家横空出世恰恰符合人们对平定乱世祈愿的良好愿景,镇府公的所言所行乃至个人喜好悄然之间成为一种武家风尚,关东的武士一定程度上把这当作是京都文化的具现化。
所以当几十年都不见的出现一次的冬雷陡然炸响,还偏巧就赶在他说完话的功夫突然出现,要是不被人们联想成一些神秘的力量在作祟那才有鬼,不用说在场的关东武士对镇府公的神异之力深信不疑,便是明智光秀以及跟随而来的幕府使团也坚信这一定是神佛降下来的旨意。
浪冈顕房站起来兴奋的鼓动道:“方才那一声神雷就是神佛的旨意,这是将军所令,更是天命所归!诸君振作起来,为公方殿下献上身为臣僚的忠谨之心吧!”
吉良义时手持御教书盯着大广间外的厚厚云层发呆,这是江户城迎来入冬后的第一场降雪,天边的闷雷乍现还隐直至恭贺声渐渐隐去才消失无踪,沉默片刻暗暗叹息道:“这是上天的宿命还是……荷关东重任于亿年,果然是天命所催吗?”
足利义辉又一次为吉良义时抬家格,把上総足利家正经的添入足利将军家连枝众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关东,伴随这个消息传来的还有当日冬雷骤降言出法随的传闻,这事江户城外忙活普请役的农民知之甚详,听说是公方御所样一句话说来的雷霆,纷纷丢下伙计跪下来双手合十像神佛祈愿,希望这位公方殿下能平定关东一百五十多年的战乱。
这条消息对于依然顽固对抗吉良家的武家不啻于晴天霹雳,足利藤政被捕捉幽闭于佐渡岛已经让他们丧失大义名份,吉良家变足利家意味着幕府力挺他在关东的行动,而今关东武士能选择的余地更加的狭窄,许多武家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常陆国太田城大广间庄严肃穆,排排坐的谱代家臣一个个脸色如丧考妣,如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佐竹义昭沮丧的说道:“改苗字足利,三个月后在镰仓鹤冈八幡宫举行登位典礼……看来本家还是赌错了!扶不起的公方把我佐竹家害的进退两难。”
和田昭为的嘴角微微翘起,咧着嘴巴似笑非笑道:“主公趁机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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